第一百二十二章(2 / 2)

嫉佻了佻眉從她身上站起來,心底還揣著悶氣,本想說這種事情憑什麼讓大爺去幹,但望著虞子嬰抬起看向他的一雙幽沉而純粹平靜的雙眸時,心底就像被涼水澆了一下,什麼火都熄透了,哪裏還有一絲不甘不願,他故作傲嬌道:“好!看在你求我的份上,本殿下就勉為其難地去一趟!”剛說完,他突然想起什麼,臉色在火光的映襯之下,陰著幾分陰森,他不放心地瞄了惰那邊一眼:“不過,我離開之後……你不準跟別人隨便說話!”

“我餓了。”

虞子嬰對著他說完這三個字,嫉立即便被轉移了視線,他看了她那張木訥的小臉,她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看人時眨都不眨一下,如此近距離嫉被她看得有些恍神羞赧,他直接拋下一句“給本殿安份點”便飛身躥進了林子裏。

遠遠地,又聽到他傳來一聲:“本殿很快就回來,你不準吃別的東西!”

虞子嬰將他的話直接左耳入右耳出,確定嫉妒一離開,虞子嬰便動身走向惰坐著的位置。

“這一隊的人,都是你找來的?”

今早上路,惰便帶回這十幾個麵容俱毀,頭戴尖帽,一身青黑緊身服的人,另外三十幾個腰配一圈苦無,身上穿著一件網狀的輕鎧,下身薄闊長褲的異域人,還有七、八輛緇重車,與一輛驢拖板本。

這一路觀察下來,他們的確很有本事,像宛丘這種地形複雜的地方,那麵容懼毀的十幾人總是堪查出最正確又最安全的方向而行,另一支明顯是戰士的隊伍則步伐矯健,氣息沉穩,明顯就是武力高強的好手。

觀麵容跟氣質,不像中原人,想必都是惰從異域召過來的幫手。

惰聞言神色未動,依舊冷漠地盯著麵前隨風忽旺忽飄的紅色篝火,並沒有回答。

虞子嬰又走近一步:“那一幅帶著標誌的地圖本就是你的,的嫉說謊了吧。”

惰聽到這裏,才施尊降貴一般懶倦輕飄地看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怎麼會是他說謊了呢?”

聽他滿嘴陰陽怪氣的話,虞子嬰默默地坐在他身邊,然後拿起一根木枝在火堆裏戳了戳,不時濺起一些火星炸子,劈裏啪啦響著。

她安靜而溫馴地坐在他身邊,約一肘之隔,就算他不看她,不望著她說話,惰也能感受到風中她的氣息、她傳來的溫度。

他雙唇動了動,終出聲了:“你刻意將他引走了,便隻是為了問這兩句話?”

虞子嬰想了想,點了一下腦袋:“嗯。”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惰倏忽地逼近上前,他抓住她的一條手臂舉起,雙眸如光如電,充滿威攝力度:“為什麼要專程跑來問這些無聊的問題?”

其實他更想問她,為什麼要帶上那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同上路!這明明、明明就應該是……屬於他們的路途。

虞子嬰迎視著他的眼睛,從她那平靜如月光清涼的眼瞳內,映出了惰那一雙極為不平靜、甚至是陰鷙痛恨的眼神,他驀然一僵。

然後,手指徒然失力一鬆,便放開了她。

他緘默著麵容,麵無表情地站了起來,轉身一拂袖,篝火內的火星霎時似瘋了一樣炸開,一片火光盛起,火星四溢間,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

虞子嬰一撣袖,揮開了撲麵的火星子,沒有在意惰的離去,她繼續沉默著神色,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火堆,然後,她抬頭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想著她之前出發前特意占卜的那一卦。

卦象上顯示這一趟“麵臨重坎,入於坎陷深處”,因為初六違背處險的常道,因此凶險,又道“謀劃脫險,宜於從小處著手,必有所得”這說明總體結果是……凶險。

——

天剛微微亮,燒了一夜的柴火堆終於歇氣隻冒著一縷縷青煙,異域派遣的先鋒探險隊早已經返回,他們一並帶回了一份詳細的地勢圖。

昨夜嫉最後還是沒有捕捉到獐子,恐怕是怕虞子嬰失望,他專門捕捉到一條約兔子一般大小的毒蜥蜴回來,虞子嬰對蜥蜴肉不敢興趣,對這種體型較大毒性很強的毒蜥蜴更不感興趣,最後兩人還是隻喝了一碗稀湯寡水的青菒粥。

至於惰則是後半夜自己回來的。

第二日,根據得到的新嶄嶄的地形圖紙,他們便繼續啟程出發,走了二個時辰左右便來到低窪地段,前麵是一片枝椏盤伸若怒發張狂,透著絲絲詭譎危險氣息的矮枯林,這裏麵的所有樹都枯萎了,片葉不留,隻剩下黑色的光禿禿的枝杆,而這一片區域就是地圖上標誌著蜘蛛的“毒蛛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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