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我相信我的自覺(2 / 3)

她掩藏氣息的功能很強,至少成功瞞過一蛇一人,散華的裙擺無風而動仿若一陣風,她已極輕,極穩地落在佛座之上。

她看著前麵那一對相依相偎,一坐一躺,如此契合而溫馨的兩人,眼中遽然閃過她都不曾察覺的嫉恨與殺意。

她從腰間取出一柄泛著幽藍光澤的匕首,目光陰毒定定地盯在虞子嬰麵目之上,驟然如蟄伏的毒物朝獵物撲去。

幽藍光劃了一道彎月弧度,朝著虞子嬰毫無防備的左胸房襲去,然而本以為一擊得手的攻擊,卻半途被製住了。

“呃啊——”那不知從哪裏伸出的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掰一扭,那力道大得幾乎快將她的腕骨捏碎。

她咬緊下唇,不敢將痛呼喊出來,她臉色慘白,被牽製住得連退都做不到,隻能動也不動地站在那兒,隻覺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而虞子嬰則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眼底尚餘一絲腥鬆與茫然,但下一秒卻感到自己好像抓住什麼,順勢看去,卻是看到一張因為驚慌,嘴唇與麵頰慘白拉長的呆愣臉。

“你……想殺我?”

像是久病清醒的聲音有些沙啞,她甚至感到口腔內有一種鐵繡腥澀的古怪味道。

“我、我——”被人抓了一個現形,她雙唇抖動著,眼底有被捉捕的恐懼神色。

怎麼會突然醒來,明明都暈睡了三天了,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醒來,吼嗷——!

虞子嬰暫時還沒理會她絞盡腦汁想找借口的模樣,她感到自己枕著一個很冰冷卻還算柔軟的物體,她有些麻木地起身,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才能造成這種肌肉血脈不通的現況。

起來後,她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枕著的是一個人的大腿,而這個大腿的主人,是……惰?

她有些遲頓地眨了一下眼睛,手比腦袋更快地運轉,她已經戳了一下惰的額頭。

冰冷——他此刻眼睛緊閉,就像一尊安靜了無生氣的美人冰雕。

看來他的寒病仍舊沒有祛除,現在他已經徹底進入了入定調息,一時半會兒不會“醒”來了。

“放開……痛。”一聲嚶嚀聲飄來。

虞子嬰這才轉過視線,尚餘幾分清醒後低血壓狀態的她,神色並不好,眼眸亦黑沉沉地瘮人:“燕無雙,是我太自滿了,原來我也一直是按照慣性思考,以為殷聖派出的奸細隻會有一個,卻不想,他們玩的是子母雙弩。”

燕無雙一顫,露出一抹你誤會了的苦笑,目光決絕道:“你說什麼啊,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沒錯,我的確對你們存了壞心,可這跟我是不是殷聖的奸細有何關係,我隻是恨透了這個男人傷了我,還有你……你威脅我退出的事情,這才……可我跟殷聖絕無關係!”

她毅然承認了她出手的事情,當然這種時候即使她否認也沒用,但對於虞子嬰說她是殷聖的人的事情,她卻矢口否認。

“想在想想,其實你已經露出了不少疑點,但那些疑點卻因為北絡公主暴露的更大疑點給遮掩了。”虞子嬰捏著她一隻手腕不放,站了起來。

燕無雙看到虞子嬰的動作,臉皮緊縮繃緊,緊張道:“你……有什麼證據嗎?”她頓了一下,因痛意而慘白的臉露出一抹高貴不可侵犯的冷笑:“若沒有證據,你的話將會變對你瑛皇國對我無雙國的挑釁!”

虞子嬰喜歡解謎,將別人引以為豪的謎題被她一層一層地剝開厚繭,露出裏麵隱藏的真相時,她會有一種類似學者解開一條難題般感到滿足。

因此,她不介意多耗一些口舌去陳述她的觀點:“在進入皇陵時,你曾擺弄過你對皇陵的了解,雖然你可以辯解隻是隨便涉獵過,但至少比一般人懂得多,可在得知我提過殷聖奸細後你做的事情既魯莽又怪異,在皇陵外圍陵墓一座妃子的棺槨墓室內,所有人都知道不可能有寶物,紫衫公主會去是因為想下毒陷害,但是你呢,你為何願意跟著她一起去胡鬧?然後另一個疑點是在她中毒的時候,你還記得自己的表情嗎?你一早就料到了吧,隻是順水推舟,既證明了自己的無辜,又將北珞公主留下給我,讓我的視線集中在她身上,好讓你盡快洗脫嫌疑。”

“而北珞公主在被我確認身份時,我現在才想起來,你當時的表情亦很不對勁,雖然一開始北珞公主因為鬆懈露出疑點,但你卻一開始便嚴密針對我亦算不上正常,既然一開始你便最針對我,那麼為何你一句亦不育龍北珞公主辯解?你就那麼確信我的話是正確無誤的嗎?……本來這些總體說來都不像是什麼決定性的證據,但現在看到你親自暴露了,我已可以確定了。”

燕無雙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虞子嬰,就像在看一種變異的怪物:“你這些證據全都是你的臆想與憑想象推論出來的,按照你這麼說,我也可以說你才是,畢竟你說你是由景帝派來的,可如今又有誰能夠證明呢?這不全都是憑你一張嘴嗎?”

現在的她已經恢複了那個睿智無雙的燕無雙,她從來不是一個遇到困境便會懦弱害怕的人。

“的確,我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但我相信我的直覺。”虞子嬰鬆開了她的手,淡定道。

“直覺?哈,你憑什麼認為你的直覺就一定是正確的?”燕無雙咬緊後牙槽,伸回烏紫腫漲的手,糅合柔美與堅韌的美人相貌露出一絲慘白的譏笑。

“自然是因為我是一名玄術師,我的直覺源於我的專業。”虞子嬰沉眉,十分神棍地說道。

她們的對話早已引起佛座之下,約有十幾步距離的猀華的注意,他醒來有一會兒了,一開始是驚詫竟然有人突破自己的防戒線,偷偷潛伏至仙女跟皇的身邊,但看仙女既然醒來,並且還難得有興致跟別人侃侃而談,一改平時那寡淡孤僻的性格,不由得騰升起一種不想打擾她興致的想法,於是他隻是一旁警戒,並沒有立即出手或出聲幹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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