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算命與算計一回事(2 / 3)

此事對他觸動甚大,一麵自責一時衝動,一麵亦恐慌自己竟親手摔死孩兒一事,是以打定注意此生決不再生子。

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本以為此事早已淡忘,但不料半年前竟意外導致一名侍妾又懷了孕,當時他如遭雷殛,至懷孕後幾月內他一直食不安,睡不寐,整個人都瘦脫了,他一直夢到他那個死去孩子的那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神色恍惚間,他如墮了魔般,便令人熬了一碗墮胎藥,然後親眼灌進了那名懷孕的妾侍嘴裏。

然而那名妾侍早已懷孕七月,此刻打胎無疑是最危險,但當時他卻如魔障了一般,不管不顧,強行施行,在隔了一夜後,等他完全清醒時,便聽到下人傳來的噩耗——一屍兩命。

當時,比之十幾年前更深的悔疚如湧幾近淹沒了他。

一屍兩命,他作孽啊!

這孩子不一定會跟前一胎一樣是個怪物,但由於他的懦弱與恐懼,竟親手殺了自己床塌之人與親生子,他悔啊,悔得腸子都青了!

“不需要這麼麻煩調查,你赤脈貫穿眼瞳,凶險之相,人中橫紋,喪子有二,遠至十年之前,近至半月之前。”虞子嬰連眼皮都懶得掀。

戶部尚書掩在紅袍下的手指一顫,整個人懵了。

“濃雲敝日不見光明,離陰趨光,但凡狹小偏僻暗陰之處皆避方保性命。”虞子嬰不管他是信或不信,她隻當看在那斕的麵子上替他化了這一險,畢竟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別事不論,此人於朝淵國政事上將大有作為,留之有用,棄之可惜。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我不相信,你休得胡言惡謅!”戶部尚書眼眶一紅,當即便橫眉怒眼,強撐著一股泛著虛的硬氣噴鼻道。

她話雖說得玄乎,但戶部尚書勤學敏讀懂得事多,基本上能夠理解通透,隻是這股通透卻令他膽寒心驚,隻當是自己暈了頭,才會這般用心地記下了。

“說在我,信在你,願不願意照做亦隨你……你若死了,我是抽不出空去祭拜的。”虞子嬰認真道。

噗——戶部尚書一聽這毒話,如被人重擊了一拳,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

眼瞅著時辰差不多了,虞子嬰才施施然下了船,隻留下戶部尚書如同遊魂一般停留在船頭上暴曬著。

——他倒聽話,讓他不往陰涼處走,他當真選擇暴曬。

虞子嬰很是“感動”戶部尚書的覺悟,一邊朝著水台上尋位置落站,同時亦一邊思考著另一件事情。

那“淺粉”公主在水中所說的一個字是音譯“yan”,這究竟是一個人名還是一個國名,亦或者是某種代號她尚推敲不出來,但這四人能夠做出這種公然刺殺的事件,必定是存了必死之心,當時虞子嬰的水下逼問是取了巧,趁她心理防備鬆懈之際才堪堪令她吐露了一個字,若等她們上岸,重新建設好心理防備,勢必達不到她在水中逼問的效果,更有十分可能直接就逼死了她們。

但亦不能隨便就殺了她們,她們五人同時失蹤於水麵,若其餘四人查出是被人殺害,她自是難逃嫌疑,況且她亦有意設下一出引蛇出洞的戲碼。

“果然還是該先從字麵上查起……”

這些公主的背景名諱虞子嬰皆不清楚,這事還得從景帝那裏取得各國詳細名單才行。

等水台上諸國公主終於到齊,原本該是一片風景靚麗的“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嚐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美人臨水之態,如今卻成了一片帶著頹廢萎靡的落水鳳凰,全身毛皮濕噠噠的“美女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之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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