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觀從石麵內鑲嵌的內容令虞子嬰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要問那約十公分的石牆內究竟藏著什麼?
是骸骨,以牆的厚度與大小推測,至少約七具,虞子嬰好像明白了,她走院牆壁處,又是直接暴力一掌下去,頓時牆體轟塌粉碎一角,在塵飛煙激落定之時,一截白骨裹著幹涸的泥漿埣塊散落一地。
“他們究竟想做什麼?”虞子嬰看到如此場景,雖麵目依舊保持著鎮定,但心底卻浮現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就像……就像將有一件無可避免的災禍即將要降臨。
原來這座宅院散發的隱約氣味就是屍氣,這是一座由屍骸堆積鑄成的宅院。
虞子嬰不信羊巫不知道,否則這康城宅院千千座,她為何偏要選擇此處而居?
她跟她的那些同伴究竟秘密潛伏在康城,是何目地?
“走。”
虞子嬰突地拔地而起,身如梟鷹飛掠於房簷瓦壁,離開了這座極陰極煞之宅——她記得羊巫曾無意間透露過,要將她們帶去到一個叫煉油坊的地方交給一個叫鹿巫的人,雖然她並不清楚煉油坊究竟在哪裏,可她相信權七叔他們應該會知道的。
另外也有一些事情,她需要從他們口中確切了解一下。
重新回到破廟,權七叔跟淩少年當然已經不在了,可虞子嬰卻相信,他們很快就會出現。
果然,虞子嬰默念至五十時,那兩父子夥同身後幾名高矮不一的男子一同從籬笆牆後疾步而來。
“你……你又回來做什麼?!”權淩從權七叔身後搶先站出,他一雙虎虎大眼驚訝地看著虞子嬰,一時不知道該氣還是該惱。
明明就走了,怎麼又這麼想不開就回來了呢?
她是個傻子嗎?
“你願意幫我一個忙嗎?”純澈的聲音,如冰擊玉石,令人聽起來莫名好感。
權淩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指著鼻尖:“我?”
“沒錯,是你。”虞子嬰肯定道。
權淩傻眼,正待說話時卻被權七叔憤怒打斷:“你哪裏都不能去!”然後他再看向虞子嬰,臉色絕對稱不上是和善和歡迎:“你去而複返究竟有什麼目的我不想知道,但如果你想連累我們,那就絕不能姑息!”
此話一說,他連同他身後的幾名男子同時麵色肅穆而森然,充滿決意。
“連累?我覺得你們還需要連累嗎?”虞子嬰膚色也很白,即使蒙著麵紗,依舊給人的感覺是超乎尋常得美,但此刻,當她麵無表情注視著人時,卻是如同冰麵反射出的,一種凜冽而令人生畏的威儀。
權七叔魁梧壯碩的身體被她一連兩句的反問震得後退一步。
“康城淪陷,你們如同一隻隻待宰羔羊,任人宰割,若要說到連累,該是我這個誤入康城的人被你們的懦弱連累吧。”虞子嬰字字如譏,刺入了權七叔等人的心頭。
“你——你究竟知道了些什麼?”權七叔臉色大變,黝黑的皮膚泛上了一層淡灰青色。
“城西那一座被榕樹覆蔭的四合宅院。”
僅這一條消息便令權七叔臉色震驚失色。
“你!你去那裏了?!”
他身後的另外幾名男子亦以同樣震驚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著她,仿佛在問——既然你去了那裏,怎麼還能手腳完好無缺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