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摸根究底(1 / 3)

“你是什麼人!究竟是誰派你來貧民窟的?!”權七叔掄著粗壯的胳膊上前,麵目不善地盯著虞子嬰。

他目光炯炯有神,就像夜裏的一簇叢火,泛著犀利壓迫的光芒。

如此昏暗的廟堂內,他的目光完全不似淩少年那般恍惚而茫然,而是準備無誤地澆鑄在虞子嬰周身,充滿了審視與鐵血洗禮過的煞氣。

這絕非一名普通打鐵匠所能夠擁有的眼神,虞子嬰暗忖。

“爹……”淩少年被他爹那從未有過的嚴厲語氣嚇得一驚,他聲音哆嗦了半晌,飛快地瞥了一眼沉默寡言的虞子嬰,替她解釋道:“爹,她、她是外、外麵來的人,這、這個墳是空的,不是她……”

“閉嘴!她是什麼人,需得著用你來幫話!”權七叔明顯惱怒淩少年這副胳膊肘朝外拐的,口氣一厲,噴了淩少年一臉唾沫。

“……”淩少年默默抹了一把臉,不敢反抗他爹的淫威,隻能歉意地瞄了虞子嬰,似為剛才分明承諾讓她走如今卻被他爹硬生攔住而感到無能為力,懨懨地垂下腦袋他退向一旁。

虞子嬰自是需不著淩少年替她出頭,她看了權七叔一眼,惜字如金:“與你無關。”

她的語氣十足矜貴而冷漠,提步越過他,朝廟外走去。

權七叔看著那被挖出來揭穿了全部秘密的墳,表情陰測測地瞥了一眼,便周身突湧殺意,反手變爪朝著虞子嬰肩膀抓來。

虞子嬰連眼皮都未動一下,在他剛準備碰到她肩時,就像第早就預測好了時間,左手一扣,再反轉一掰,當即從身後傳出一聲忍痛的悶哼,接著又中一招似驚似拚死一博的鑽手直襲她的腹腰腎處。

“爹!”

隻聽呯轟地一聲,一道巨大黑暗撞向放燭台的木架,一陣撞擊碎裂的雜聲響起,濺起漫天灰塵隆隆。

憑著黑影輪廓大小高度,淩少也知道那被一腳踢飛的人絕逼是他那倒黴的老爹。

他雙手揮舞扇開塵霧,廟內的灰直嗆呼吸道,他趕緊掩嘴,然後衝進一堆倒塌的雜物廢墟之中將他的爹從中挖出來,一邊擔心緊張地連喚幾聲:“爹,爹,您沒事吧,爹爹……”

虞子嬰那一腳並沒有用多少力,她隻在製服,並非殺人,是以權七叔一陣岔氣猛咳後,便被淩少年搖搖晃晃,暈頭暈腦地扶了起來。

“喂,你太過份了!”淩少年攙扶著權七叔,對著虞子嬰氣紅了脖子。

虞子嬰拂了拂那蔓延而來的空氣,隻道一縷清風席卷起室內的灰塵,最後被送出了廟內那兩扇虛掩破爛的腐朽的木窗。

由於木窗被推開,窗外的陽光穿透塵榍射入廟內,那陰暗的廟宇瞬間顯出其棱角輪廓,柔和的光線令人可以稍微看清廟內塵封土積,蛛網縱橫,塑像已殘缺不全,基至一些被陰藏於黑暗的壁畫因受風雪的侵襲,也色彩斑駁模糊不清了。

虞子嬰環顧一周,眼神頓了頓,由於這個細節動作太迅速便被掩飾過去,無人察覺,她最後將視線定於權七叔麵目。

“憑你想留下我,想必你已經通過事實證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權七叔撫著胸膛,抬眼像刀子一樣鋒利的目光在觸及虞子嬰的身影時,卻驀地一滯,整個人怔了怔。

柔和的光線撒落,萬籟此俱寂,這座古老的寺廟在朦朧夜霧的籠罩下,像一幅飄在浮雲上麵的剪影一般,顯得分外沉寂肅穆,而那片光景之中,少女素衣而立,俯瞰的目光清幽而沉寂,古井不波,周身就像沉澱了人世界的萬千浮華,安祥而脫俗,似穩從蒼茫青山天闕之中,拂盡層崖,腳踏層迭堆錦浮雲。

淩少年亦整個目瞪口呆,久久難以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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