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一隻染血的冰冷手指,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力度摩挲著他的嘴有,鄭重而認真地看進他的眼睛裏:“……如果你死了,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會跟你要求什麼,可是你卻恥不能從我這裏奪走那就要屬於我的東西啊!”
那即使要屬於她的東西?
是什麼?
……他的心嗎?
她憑什麼用這種篤定的語氣認定他心裏有她!這個答案連他自己都不敢肯定!
嫉妒一怔,隨著心中的情緒跌宕起伏,不知道為何竟激得眼眶泛紅,心中一片揪痛地酸澀,他挺起身子,粗魯地伸臂將玄嬰一把扯進了懷中,將她的腦袋按進胸膛,將下巴靠在她肩胛處,聲音像是煙熏一般悶悶啞啞地道:“笨女人!我才會不死呢!”
看兩人就這樣無視一切地抱在一起了,原先關切主上的十三騎看得或尷尬、或趣味,或膽寒的,唯有識趣地將眼下這片劫後的美好時光留給這對歡喜冤家,悄悄地離開了,像這種桃花粉紅的溫馨訴情場麵,他們哪裏敢厚著臉皮打擾啊。
——
城中無水,嫉妒他們都因為鴉群而弄得一身汙血,粘稠得難受,簡直無法忍耐,等他調息好了些,一行人便朝著城內四處摸索前行。
玄嬰回到原處準備接回舞樂,但卻發現人不見了。
她仔細觀察了一下他失蹤的地方,並發現沒有掙紮的痕跡,也沒有留下什麼可供參考的線索,因此,她有九成的把握相信,他是自願離去的。
是他背後那個人將他帶走的嗎?玄嬰沉思。
眼下唯一的“向導”失蹤了,無奈之下唯有憑他們自已的本事找出路了,反正都已經近在咫尺了。
經過之前的教訓,即使靠得再近,也有可能因為突發事情而被衝散,於是玄嬰便主動牽起別扭的傲嬌少年嫉走在隊伍最前端,尋覓出路,看能不能找到進入騰蛇搖光的入口。
而十三騎則對兩人的小動作心知肚明,但又怕他們那麵皮薄卻手段殘忍的主上因他們的八卦之魂爆發而惱羞成怒,隻好隔著一小段距離,留給他們兩人一點點私密空間相處。
老實說從這一次事件中,他們對玄嬰姑娘此人是既震驚又欽佩,對他們的主上有情有義,且武功高強,性格冷豔大氣,好像還是一名玄術士,這種女人上趕著喜歡他們的主上,他們的心情頓時湧生出一種既自豪又感慨的情緒。
主上,好樣的!別再用那一樣不屑驕傲的冷漠表情來掩飾你那顆春心萌動的別扭少年心了,趕緊讓你那張國姿無雙的臉發揮出最佳價值,拿下這位冷豔高貴霸氣的玄嬰姑娘吧!
東皇十三騎被主上這種凶殘“德性”也能談戀愛衝擊得腦袋亂成一片漿糊,浮想聯翩,不想,隨著一陣青煙如雲飄來,十三騎眼前就像是被罩住了一層朦朧的輕紗,當他們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前方兩人已經失去了蹤影。
當然,比他們更早發現情況異常的是玄嬰,她感覺四周那些流躥的霧好像越來越濃稠,並且好像有意識地朝著某些方向聚攏。
“!”嫉腳步一頓,倏地回頭一看,身後跟著的東皇十三騎不見了。
“看來又入陣了。”玄嬰攤了攤手,無奈道。
雖然這樣話,但她卻依舊不驕不躁,緊了緊握住嫉的手指,為自己之前的一番先見之明感到由衷的滿意。
別人怎麼樣她並不在意,隻要她在意的人被她緊緊握在手心……就足夠了。
“哦嗬嗬嗬嗬~”嫉瞠大眼睛,那精致得無可挑剔的五官漸漸扭曲、變型,碧瞳詭異森冷,發出寶石般猩亮的妖冶光芒,從喉間冒出一串音調如炮彈般急促的尖銳笑意:“騰蛇七宗、搖光,嗬嗬嗬嗬……”
“我們會讓他們的愚蠢付出代價。”玄嬰任他狂笑發泄,麵不改色,就像他肚中的蛔蟲,接下了他的言下之意。
嫉妒的笑聲嘎然而止,扭過頭,怔怔地看向她。
玄嬰似看懂了他眼底的神色,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民間好像有這麼一句話吧,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即然選擇了你……那我就是你的同類,既然是同類,斷然沒有不懂你的時候。”
嫉妒聽後隻是靜默地凝視她良久,便轉過頭,一言不吭。
但他們相握的手,卻被他反手一抓,握得更緊密了。
——
眼前的薄青霧越來越濃,被風撕成許多碎塊,有如一簇簇的麻屑,或者儼然是一片灰蒙蒙的大霧直往前奔。
灰青色的霧像暮靄一般,給這座古老的城池牆頭、屋脊、街道都罩上了一層薄薄的玻璃紙,使它們變得若隱若現,飄飄蕩蕩,很有幾分奇妙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