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別隨便惹他(2 / 2)

好可怕!他抽了抽鼻子。

虞子嬰看他隨時一副準備昏厥過去的模樣,眸露變異神色,想了想,便伸出一手臂放於他麵前。

司愣了一下,怯意不安地瞥了一眼虞子嬰,看她晃了晃手臂,示意他逮著,他抿起酒窩,白淨如蓮的麵龐紅了紅,便忍不住周圍逼迫而來的壓力,伸手……攥住了虞子嬰的一截袖擺,像小媳婦一般跟在她屁股後頭,亦步亦趨。

虞子嬰看他僅逮著一角袖擺便滿足的模樣,撇了撇嘴,似被他那不爭氣的模樣打敗了,既然他極度缺乏安全感,那不妨就讓他全身心地來依賴她。

“那、那個,他們……他們都被我打發走了……”完全不懂得隱藏的實誠人司,垂著腦袋結結巴巴道。

虞子嬰想憑他這種連老鼠都不如的膽子,也是不會一個人單獨出門的,就算他敢,想必他家裏人亦是不肯的。

“你們宗族既然是在湘西,你怎麼會跑到朝淵國來了?”

兩人邊走邊聊著,司走在虞子嬰的身麵,每當有人假意或無心想碰掉他的幕蘺時,她都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讓他安然無恙。

“有事情要辦,所以跟著族老特意過來一趟……”

司並不遲頓,看著虞子嬰替他保駕護航,隔斷一切惡意舉動,竟比他那些護衛將他照料得完善妥當,不由得麵目一赧,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柔柔憐憐地注意著她挺直卻嬌纖的背影,心中同時有些慚愧。

他真沒用,竟會讓一個比他還小,還文弱的少女來保護。

這般自卑自哀地想著,他緊攥的指尖微鬆,便想放開了她,想著她之前的馴斥,也想像別人一樣堂堂正正地行走。

然後,不知道旁邊哪裏撞過來一肩膀,他嬌嫩的肌膚被人一碰,當即就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全身緊繃,險些啊叫出聲。

“抓好!”

清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司眼瞳一縮,下意識便將要鬆開的手重新攥得更緊。

“……謝、謝謝。”他睫毛微顫。

“別再隨便鬆開了。”

虞子嬰頓步瞥了他一眼,便繼續朝前走。

別再隨便鬆開了……司聞言怔了一下,看著虞子嬰前行的背影,愣了半晌後,確認自己沒聽錯,嘴角便微微抿起,像是發自內心地高興卻又要硬壓抑下去。

她真是一個好人……

以往他喜歡親近的那些人,到最後總是不耐煩地吼著“滾開”“煩死人了”“別再跟著我了”之類的話,隻有她對他說“別再隨便鬆開了”……

這樣的“好人”,到最後一定不會像別的人一樣……討厭他,對嗎?

關於那日冰湖他突然“發病”吃茹毛飲血的事件,虞子嬰沒再當麵跟他問過,她僅就當作是他的一個興趣愛好,反正都能被稱得上是七宗罪之一,她估計也不會是什麼正常人種。

即使他表現得平常,再柔弱無害,但本質的東西是怎麼也摘除不幹淨的。

隻是,這麼一隻膽小如鼠的七罪,她倒是從來不敢想象過。

她觀察得出來,他並不是在跟她裝的,而是真的不諳世事到一種無知的地步,而且有一副誰都可以踩上一腳的受氣包性子。

——這麼說來,像這種類型的,刷好感應該相對來說比較容易吧?

虞子嬰暗忖。

——

來到渡口岸源,客船上的客人基本上全部下船,而等候船隻上船的客上也登船得七七八八,玖蘭戚祈也已先一步下了馬車,身姿高昂優雅地佇立在那裏。

他從頭到腳罩了一件黑色帶帽披風,那如流水線條垂落般的黑色披布,無一線雜色,與虞子嬰那一身黑素至極的服飾,乍一眼看倒是頗有幾分微妙的一式兩款,情侶裝般。

他雖然不露山不露水,但卻不知道為何,光是那般靜靜而立,便能吸引到四周那些目光留駐於他身上,不舍轉移半分。

車夫不知為何,在這位客人下馬車後,便感到一股壓力油然而生,怕他無聊,怕他等著著急,也怕他生氣,他幹巴巴地跟他閑扯了幾句,但這位客人別說回他的話,基本上連動都不曾動一下,隻側立方向,靜望著一處。

他看到虞子嬰身邊帶著一個陌生、且身形嬌襲一身病、亦不好辨別是男是女的人物過來,隱藏於帽簷內的紫眸微暗,卻是連看都未看他們一眼,徑直拂袍上了船。

看著那從馬車上下來的高挑男子轉身便走,司有些無措,弱弱地朝著虞子嬰問道:“他、他是跟你一起的嗎?”

“嗯。”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她回頭對著司,鄭重地加了一句:“別招惹他,看到他便避開,否則你會被他欺負的。”

司聽到虞子嬰這麼一說,頓時瞠大一雙圓轆轆地兔子眼睛,似害怕又似緊張道:“我……我不惹,我絕對不惹,我、我就一直跟著你!”

最後一句,像是保證一樣,說得很是堅定。

“……”她是這個意思嗎?虞子嬰臉皮微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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