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那目光是不死不休(1 / 3)

桑昆翊巍然立於鐵索吊橋上,如鬆塔般穩盤駐地,斜朝下方掃視了一眼,正色道:“他們若此待困境都克服不了,何以談是衝虛派門人?”

這句話不是在貶低衝虛派弟子,而是他對他們一種毋庸置疑的信任。

暴亂的下方傳來各種囂鬧聲,就像是一群野牛集體作戰,由一頭成年雄性牛帶頭,組成大方陣衝向入侵者,而黑鐵騎在這樣的凶暴陣勢下,難勉會產生一種會被人踏成肉泥的錯覺。

隻聞一陣慘厲馬嘶,揚蹄,低咒,怒吼,喊停的各異聲音交雜,雖無踩塌事件發生,可遇到成群集體狂奔而來的翡翠城眾,想當然如果不在第一時間喝止威攝暴動,最後隻得無奈給它們讓路。

景帝抿緊薄唇,眸光生寒陰下,驀地他仿佛想起來了什麼神色一震,冷冷拂袖一轉身,視線迅速望向大石盤琉璃尖塔、青銅熔爐,最後再看向指揮台上,角鬥場鐵欄杆的觀眾度上……空蕩蕩一片,哪裏還有黑甲軍的蹤影?!

他那一雙鐵灰雙瞳遽變成了一片幽冥冰藍火炎色澤,那瞬間輾軋草原千裏覆蓋成冰封萬裏,寸草不生,空氣中的溫度驟降入零下。

“是你做的。”

景帝掃向虞子嬰的眼神,是篤定的,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如秋風掃落葉般冷酷無情。

剛才趙鹿侯跟他在上方打鬥正酣,根本不可能分出神來發號施令,況且依他對趙鹿侯的了解,他亦不可能會采取這種方式的策略來應對,這過於狡詐,甚至稱得上是一種卑鄙的作法,他寧願相信是眼前這個突如其來的綿團子似的少女所為。

虞子嬰幽黢黢的眼瞳忽閃一下,畢竟還是跟景帝相處過一段時間的,看表情就知道她暗中動的那些手腳都被他猜出來了,看他那一眼神準備追殺她到天涯海角的模樣,她明白她這下算是將貪婪大boss得罪得體無完膚了。

她腦袋嗡地響了一聲,心中的鬱卒不言而喻,替自己默哀一秒,她方猛地抬目,便一個閃影而過勾過趙鹿侯,盡量用一種好商量的語氣道:“佛曾曰過,放人一命勝過造七級浮屠,凡事太絕,緣分誓必早盡!”

麵對無一絲動搖的景帝,下一秒虞子嬰便不再跟他委與虛蛇,轉身直接單臂撐住吊橋鐵索,翻身一躍,便直落落地墜下吊橋,順帶拐上了趙鹿侯。

下麵正對著一座吊橋,他們一落,便借力縱身一躍,飛速朝著城主府方向奔馳而去。

景帝眸如覆了一層冰似地凝視著兩個逃躥的方向,揚袍一展,亦如鶴鵠揚翼,風聲過耳,追擊了上去。

回眸瞥了一眼那緊追不舍的景帝,虞子嬰一陣頭痛,她耷拉下眼皮,對著閉眸調息的趙鹿侯道:“軟骨散或散功散你還有沒有?”

趙鹿侯一手被她拽著,跟著她一道飛速移動,不得不說虞子嬰身輕體盈,如棉絮般輕落,卻重躍竟比輕功的速度更緊湊有效,他緩緩睜開眼睛,類似西方人種那般精致雕琢立體的五官,那雙微灩瀲的紫羅蘭眼瞳露出一絲無辜:“本侯從來不會帶那種下三流的毒粉在身邊的。”

“那不下三流的呢,帶沒?”虞子嬰順著字麵意思繼續道。

趙鹿侯表情有那麼一瞬間像是在風中淩亂,遇著這個一個思想奇葩回轉的人,他真的很想撫額長歎:“如果有,我早就全部拿來‘奉獻’給景帝了……”

“果然還是得硬拚啊……”雖然明知道憑趙鹿侯的驕傲絕對不會施這種手段,可虞子嬰並沒有拆穿他,隻是對擺脫景帝的糾纏表示了不耐煩。

急風從耳畔呼嘯而過,虞子嬰不再迂回躲壁,眼看他就要追上來,便急刹住腳步,回身瞅準一個方位,將受傷的趙鹿侯直接扔給了一同追上來的桑昆翊,再反身如靈蛇躥動迎向景帝。

景帝一愣,沒想到她放棄了逃跑,徑直迎上來。

兩人對打根本不是一個道上的,景帝的攻擊絕對是凶殘暴戾的,每一招幾乎都是朝著散架拆骨而去,而虞子嬰的打鬥則是習慣性地一擊致命,身姿靈巧而多變,這就是等於一隻老鷹想抓一隻靈活巧變的黃金貓,卻險些被叼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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