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位少俠可愛玩養成?(2 / 3)

一路上鄭宇森都是抱著她,在經過一間成衣店鋪,不顧眾人的側目,請了一個小假便跑去替他小妹紙買來了一雙絲襪,一雙錦麵暗紋及膝蓋軟靴,又買了一件鑲兔毛的紫蝶繡簇繁花的底襖作打底衣服等等,想著她最後再套上那軟絨絨的雪白熊皮便不冷了。

虞子嬰倒是沒有拒絕,當初穿熊皮是別無選擇,當她穿戴好了一出來,看得鄭宇森眼瞳一亮,整個人帶著一種傻呼呼的氛圍樂著。

“這位少俠……”掌櫃的瞧著少年揹著一柄長劍,自然懂得該如何稱呼合適,他讚歎地瞧著經這麼一番打裝,愣將一個原野精靈般純白的少女,變成一位令人憐愛得心軟成一攤春水的可愛,那被悶熱的清冷雪頰,被一雙如點漆墨的雙瞳相襯之下,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

“掌櫃的怎麼了?”鄭宇森從虞子嬰身上艱難地移開眼睛,方問道。

“少俠的妹妹這一頭長發披散著倒是多有不便,若不嫌棄小店技藝差,便讓店裏的技工替小妹妹綰束發吧。”

掌櫃的笑眯起眼睛,一臉和善期待地問道。

鄭宇森的視線落於虞子嬰那一頭搖曳至地的長發,拍了拍額頭,頎喜道:“差一點給忘了,那便多謝老板了。”

“哪裏哪裏,小俠慷慨,是小店該謝了,這種小事不足掛齒。”隨著掌櫃的拱了拱手,一名長相清秀,身著襦衫長裙,上身裹著一件點花襖子的年青女子步出。

虞子嬰坐在隔布間的梳裝台上,一烏黑如泉的長發在雪白的指間滑動,一絡絡的盤成發髻,玉釵鬆鬆簪起,再插上一枝珠花流蘇,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在鬢間搖曳,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她起身轉過頭的時候,簡直看傻了一室的人。

默默豎起大拇指。

掌櫃得一張菊花臉綻放了。

技師繡女忍不住一直點頭讚好!

可虞子嬰盯著鏡中的女子,鏡中的少女眉目清泠,那華貴繁麗雍容,令她看似尊貴而仰歎而止,金琢玉徹,如金鑾殿中一堆華藻尤不可描摹吟訴的皇族貴公。

眸光微沉,虞子嬰顫目怔怔地盯著鏡中的那名少女,這是她?

她伸出手指細細描摹其輪廓,五官,一動一顰,那如冰雕般僵硬的麵容,她呼吸一緊,眼底飛速流逝而過許多碎片流光……她想起來了,這的確是她的臉,她上一輩子便是長著這張臉,她伸出手撫了撫臉頰,再用力捏了捏,不痛……她本來就沒有痛覺,不過,這是她的臉的話,那宇文傻胖的身子去哪裏了?

可當她視線移至耳垂之時,又微微蹙眉,那裏清晰印出有兩個耳洞,她記得她上一輩子根本沒有打過耳洞,這麼說來這具身體也不是她原來那具。

思來想去,她最後隻得出一個最貼近的答案——這具身體或許就是瘦後的宇文子嬰。

卻不想這宇文子嬰竟跟她前世長得一模一樣。

看著自己竟被裝扮成一個精致華貴的觀賞性人偶娃娃般,虞子嬰表示嫌棄地直接棄了珠花流蘇一拔,三千青絲根根如絲滑落於背,她從梳裝台拿出一根青色,兩邊緣鏽藤紋的絛帶,將過長的發尾與絛帶一同辮起來,感覺額前縷縷發絲遮擋了視線,便舉起一柄剪刀,撩起幾縷哢嚓地一把齊眉剪斷。

剛才還在暗暗頎賞虞子嬰的煥新一變的裝扮,看虞妹紙亦驚喜地湊近鏡麵,久久回不過神來,他們都露麵會心一笑,覺得妹紙想必也是喜歡不已,卻不料店內人的得意表情尚末維持幾秒,便被眼前一幕給驚呆了竊心小萌妻。

鄭宇森呼驚一聲,簡直目瞠口呆地看著虞妹紙大刀闊斧地進行改前裝,想阻止已來不及,隻能愣愣地盯著那飄落一地的發絲,竟比她更痛心地捶胸頓足!

其它人已經徹底從傻變呆了,也別管他們是如何作想了,反正妹紙撥了撥額頭齊眉劉海,感覺視野一片開闊,再重新審視鏡中的自己。

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有一股巫山雲霧般的靈氣縈繞於眉宇,褪袪了一身鉛華,隻剩一片純然的通透幹淨。

想了想,她又於一堆皮草製品中,選出一頂雪貂帽子戴在腦袋上,扯了扯耳朵兩邊的垂掉絨球球,便睜著一雙烏黑黑旾醢白分明的大眼,走到還在心痛一地青絲的鄭宇森麵前。

她拉了拉他的衣角,看他茫然轉過頭來,便抬頭呈四十五度角偏頭望著他,據聞凡是以這種角度瞅人的萌物那絕對是秒殺一切雌、雄,甚至包括雌雄同體的所有生物。

噗——鄭宇森直接被煞得一臉是血啊!

比起剛才的華美隻能遠觀而不能褻瀆的打扮,此刻的虞子嬰隻怕能讓人疼到心坎兒裏去!

“……”喂,付錢!

“噗……”不行了,他……他快流鼻血了!

——

當鄭宇森牽著虞子嬰從成衣鋪出來的時候,所有人起先都看直了眼,可接著一個二個都用著一種詭異的眼神偷偷地覷著鄭宇森。

那目光鄭宇森接連捕捉到後,都瞧得一頭霧水,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用那種……那種令人寒毛豎起的眼神看著他,然而虞子嬰卻看懂了——那是對於死宅熱衷於養成少女的怪黍黍,路人們投來的擔憂怪異審視目光。

虞子嬰低頭扯了扯一身衣服,再看向被鄭宇森強烈要求而牽上的手(欠債肉償,衣服是他付錢給買的,所以虞子嬰並因為不喜歡、討厭、不習慣等理由而蠻力拒絕),亦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向鄭宇森。

……原來如此,原來他一直是打著這種主意嗎?

鄭宇森在繼那些奇怪眼神後,又接受到虞妹紙的鄙夷眼神,整個人都快炸毛了,喂!他到底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了,怎麼每個人盯著他們眼神都如此的充滿惡意?!

——其實虞妹紙剛才一番理解完全是她故意扭曲的,那群人包括路邊的群眾所有不善的目光,都來源於他們赤果果地嫉妒而已,至於虞妹紙那帶刀子的眼神,咳咳,那便是妥妥的鄙夷了,倒不存在什麼誤會了。

從饕餮長街筆直走的盡頭處,晚霞瑰麗地映照著那高高矗立城主府,它采用琉璃瓦麵、石台基、朱白相映的色彩以及有舉架和翼角的屋頂而建,富麗堂皇,這跟原來倒並沒有變化,依舊奢華得令人覺得氣派,典雅。

城府外,幾棵玉蘭花映血霧夕暮,荼靡怒放如殘紅蕩漾,斜陽暗影,徒留一地灰暗,靜謐。

虞子嬰停住腳步,仰頭盯著這座被紅霞鋪滿的城主府良久,簷頂覆雪白,那裏曾有兩人交疊矗立,一個斜闊劍高大魁梧,月耀雲霽,一個矮小憨肥,麵無表情……

咯吱一聲,府門由內打開,城主府的守門將彎腰等候,不一會兒出來一名高大健壯的男子大步凜凜跨出,他身穿一件褐甲,即使大冬天的他卻依舊穿得很單薄,不穿襖,不穿裘,僅單衣罩著一件褐甲,露出黑黑黝結實粗壯的雙臂,他一看到鄭宇森等人,當即迎步上前,抱拳施禮:“鄭兄,還是藥宗各位,歡迎你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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