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失禮了。”
這時,大祭師一句清音渺渺的聲音,便徹底截斷了眾人周說紛紜,四周再度陷入一片靜滯,他們麵麵相覷,麵目有些古怪。
這時,從石屋內蹣跚急步衝過來一名少女,她長發盤起,膚色漸黑,但卻有一雙冽粼粼水眸:“姑娘,你真的能救我們?吉柯阿媽說沙猀華的詛咒是你治好的,您難道其實是九連雲峰仙苑崖神醫的徒弟?”
神醫?虞子嬰盯著那名少女希冀閃亮的眼睛,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你所說之人。”
少女聞言嘴角勉強扯了扯,雙眸立即黯淡許多:“我以為……”
“布咖!你腦子eδνξπφσkiieγ,走!”從屋裏怒衝出一名肥膀粗腿的中年鮮卑女人,先是朝著大祭師他們尷尬地行了禮,那略帶褐色的大眼睛在虞子嬰身上停留半刻,便一把將少女逮住朝屋內拖走,嘴裏用鮮卑話罵罵咧咧。
虞子嬰雖然沒有聽懂,卻猜得出來這人就是少女的母親,隻是她的眼神……雖隻是乍光一閃,但以她如今靈敏的眼睛,不會看懂她眼底內隱藏的一絲陰毒。
看她的神情十分反感少女提起那位神醫,虞子嬰聯想到之前猀華曾提過,他們派過人上仙苑崖懇請過神醫下山,但耗時數日連一麵都不曾見到,甚至與侍衛激動爭執其間還傷了數人,最終灰敗憤懣而返。
或許是因為大家毗鄰而居數年,他卻冷血得見死不救,寒了這鮮卑族人的心,才提其色變吧。
——是嗎?
虞子嬰直覺事情總有哪裏不對勁,這種隱隱不安違和的感覺從她進鮮卑部落起,便一直存在,她感覺好像有一雙無形的眼睛,正帶著一種惡意冷意在陰暗處蟄伏,窺探。
“我餓了,你們的飯管飽嗎?”虞子嬰蹙眉,徑直盯著大祭師。
啊?!周圍人都瞪大眼睛,嘴巴都合不攏。
這種天怒人怨的時候,你在意的隻有這個嗎?!
“咳咳,仙女,讓卑下先先帶你去休息一下吧。”大祭師撇開臉,嘴角微笑轉瞬即逝,猶如曇花一現,便率先朝前引領,而周圍人立即讓出一條道讓虞子嬰過去。
看得出來,大祭師在鮮卑族是十分受尊重的,他的命令他們不敢有異議,是以猀華炙炙盯著虞子嬰,臉色有異,亦並沒有出聲。
“明日卯時過來找我看診,小孩與老人排前頭,婦女其次。”
虞子嬰是跟猀華交易的,自然是對他交待了這一句,而猀華看到仙女的目光終於落在他身上,心中一激蕩,便使勁頷首。
接著,虞子嬰沒走了幾步,便頓了一下,眼睛幽深:“水,剛才部落前那口井裏的溪水不要再飲用了。”
聽到這句話的所有人都怔愣住了,滿目驚疑,正待詢問,卻被大祭師一計清淺,卻含著無千重壓的眼神給製住了。
“既然詛咒發生亦非一兩日的時間了,急亦急不來,便聽候仙女吩咐,明白卯時再來。”
清清淺淺,如風拂春柳般柔和的聲音,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