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虞子嬰轉過身目光如矩,視線榷確地盯著一處灌木叢間不放。
而一直隱藏在暗處的人聞聲微訝,他暗忖自己分明與她之間隔著一段不小的距離,這期間他又並沒有發出任何悉窣聲響,她是如何發現他行蹤的?
莫非,她隻是單身遺留在外,繼而兢兢業業草木皆兵,出聲在詐他不成?
於是,他也並未吭聲,但卻下意識將身體朝蔥蔥鬱鬱的草灌中縮了縮一步臨天。
“我看到你了,出來!”
虞子嬰運氣鼓聲而道,她並非在詐他,亦非無憑無據。
醒來後,經過一段時間感受,她發現不需要刻意去捕捉眼前事物,耳力與視力都清晰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反饋給她印象,她能夠確切地探尋到移動事物的軌距。
如那偶爾飄落的片片樹葉展現的細致脈絡肉葉,如那沙沙拂動耳畔微滯停頓的風聲,如偶爾叮咚滴落地麵的露水珠聲,仿佛整個世界在她視線中,變得緩慢而悠然。
展現地她眼前的事情有了一番新的理解,這種感覺很神奇,她提步朝前,她剛才分明捕獲到一道身影在灌木叢中,他的彌長影子晃動與偶爾粗淺不一呼吸聲,都出賣了他的行蹤。
隔著約三步安全距離,虞子嬰撿起地麵一根枯枝伸進去,在觸碰到物體時戳了戳。
“若再不出來,我就要走了。”
這句話顯然觸動了暗藏之人的某根心弦,他啊了一聲,便迅速撥開樹叢兩旁,拖著一隻受傷的腿,便步履蹣跚地走了出來。
而虞子嬰稍嫌呆板的表情,卻在看他那一刻,神情竟異常震驚了。
走出來的是一名青年男子,他皮膚呈健康漂亮的古銅色,鵝蛋型麵龐,鼻梁挺直,眼窩深陷,模樣類似中東貴雅健美的皇族般般英俊。
他頭戴百雀翎羽毛與鑲黃銅器組合的頭飾,一頭及胸前的黑亮發絲捥後,上麵光裸,隻是脖子上戴了一個紅藍雙色布條辮織的配飾符的金屬身護,那細實油亮的胸膛,露出六塊腹肌。
左肩膀處罩著一個虛頭肩鎧,斜下一條皮質梭帶,下身穿著一條獸皮縫製至膝蓋的裙帶,再下是肌肉赳赳飽滿的小腿,赤腳無鞋。
憑心而論,他的模樣十足陽剛帥氣,俊美得仿佛是太陽神般迷人,而虞子嬰並非被他的長相驚呆,而是她眼睛裏麵映出來的東西,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她眼晴裏麵呈現出來的並非一個人了,她發現她的視線能完全透過他的軀體,看到分布在他身體內密布較大的幾團橢圓氣體——分別為綠色,紅色跟紫色。
那些氣體從他的心髒,骨骼,與血液彙聚成三條主線,跟浮幽物一樣飄蕩在他腦袋上。
虞子嬰瞠直眼睛,眨了眨,再掄袖揉了揉眼睛,再猛地一睜——依舊如此。
是她的眼睛壞掉了,還是來者根本就是一個妖怪啊?!
不過很快她又發現了另一件事情,比如她將左眼遮住,便什麼也看不到了,是一個正常人在眼前,可當她睜開左眼,將右眼遮住,那副奇怪的景象又再度清晰可視。
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情,心神一震——難道她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將虞氏相命學融會貫通至臻了?!
她又偏頭撓了撓耳朵,可為毛隻有一隻眼睛看得見?
“仙、是仙女嗎?”
他喘著氣息,那啞著幹澀的聲音,喜悅地發出一種古怪別扭的中原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