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臥糟!快來看大凶罩!(1 / 2)

竹林清爽幽靜的風吹動節杆,尤如罄擊器樂吟樂,綿長,悠雅。

一片竹廢墟斷碎片旁,另一間幸存的竹層內糊紙窗欞透出暖暖的橘色光暈,夜風清吟,但今晚卻星月稀疏,薄霧冥冥。

竹屋內昏迷躺在床帷內的虞子嬰緊閉的眼皮不停滾動,卻始終睜不開眼睛,她下意識抓緊手心攥著的物體,呼吸冗長。

“……徒兒,醒醒。”桑昆翊抽不出手,感覺她一直握著他手的力道突地增大,連指關節都險些被她捏變型了。

幾年不見,末曾想當初那個瘦小靦腆的黃毛丫頭,竟一轉眼變發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幾年他派人一直暗中打探著她的消息,知道她平日除了受了些小委屈,但生命並無虞,衣食無缺,但今日親眼一眼,除了詫目她這跟充氣一樣愈發暴漲的身體,一身力氣增大,卻不想連眼神與氣質都整個截然不同了。

半月前,他在太虛得聞朝淵國正準備徹底攻下鄲單小國,更得知親自領兵前來的人是朝淵擁有一半兵權,執掌朝淵庫裏刑部跟令朝淵聞風喪膽的東廠,被人暗地裏尊稱之為“九千歲”的青衣候。

他一聽,立即丟下事務,帶著竹衣衛急忙趕來,卻不巧正撞上竹林有人正在迫害他的徒兒,情急之下一劍出手,當竹屋被他罡烈的劍氣震碎炸開那一瞬間,她微詫看過來的那一雙眼睛——令他微微失神,

一雙眼珠黑得沒有一絲光亮,卻不渾濁,很像他曾經失手掉落進幽潭的那顆黑矅石,堅強不屈,磐石般不移不偏。

這個擁有著千捶百煉一樣堅強的眼神的人真的他的徒兒?他忍不住產生了懷疑。

桑昆翊拉過一張竹凳子坐在床畔,他視線低垂落在虞子嬰麵容上。

她此刻閉上眼睛,睡得很不安穩,那張胖得有些變型的臉,依稀有著小時候的微妙神似,他微微蹙眉——她怎麼將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

難道他臨走前教她的清心訣跟詠春拳她根本沒有勤加修習?

手臂微僵,他指節掙了掙,但他的手自從被昏迷的虞子嬰抓住後,就跟鐵烙上一樣,皮肉骨頭相連,怎麼樣掙都掙不開。

“呃——”虞子嬰心髒似被什麼一刺,她驀地睜開眼睛,瞳仁尚處於收縮,她已下意識摸向心髒處,在感受到它依舊穩健跳動的時候,才將緊繃的身子鬆下來。

“你醒了?”

耳畔一道略寒的嗓音響起,虞子嬰呼吸一滯,微詫地掃去,頓時一張如清山淡泊明澈的冷峻麵容映入她眼內。

一雙濃密斜飛的眉毛,筆挺正直的鼻梁,剛正不阿,兩潭寒魄雙瞳,定定凝視便如一副凝重的畫,又如一首深邃的詩,看著他就有一種,積雪的山巒上,他仿若一顆千年古木沉穩而蒼茫矗立,挺拔不屈。

好麵相!

虞子嬰瞳仁如貓瞳一般亮了亮,她撐著身子想起身。

“你——?”

卻被一隻青竹般修韌的手抵在她肩上,輕輕的力道卻如千均之鼎落下,不容拒絕,桑昆翊背袖站起身:“別動,你究竟怎麼才能將自已的身體弄得如此虛弱,還受了內傷——”

他的聲音頓了頓,身形不動,看著依舊緊緊相纏的一大一小的兩隻手,語氣微歎:“放手。”

虞子嬰被推仰倒了下去,一頭發絲散了一枕縟,她呆呆地將視線移向他所指之處,看著那隻不依不饒扒拉著桑昆翊的爪子,一哆嗦,趕緊將爪子縮回與狐仙雙修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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