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開頭,沉默了一會,才淡淡的開口。
“我叫西玄,西蒙族少族長。……”
“我的天!你是少族長?那個瘋狂的變態?!真是太像了!”北暮驚呆了。
“哎哎,西族少族長不是應該二十多歲,一臉猥瑣樣,才符合瘋狂殘忍變態的形象嗎?
為什麼會這麼小?玄你是不是傳說中的娃娃臉?
別裝了,說吧你實際年齡是多大?難道你易容了?”
雲朵伸出手,把玄的腮幫子往兩邊扯來扯去,
“那什麼人皮麵具什麼的,破綻在哪裏……”
“要不我給他灑點『藥』粉,把他臉上的皮溶一下,就能知道這臉是不是真的了。”北暮『摸』著下巴煞有介事地道。
“阿媽,什麼是人皮麵具?”
“人皮麵具啊,這個阿媽跟你好好解釋……”
玄的臉瞬間全黑。
這一家人,隻有蕭野一個正常的,安靜地蹲在他麵前,雙手抱臂,可是那雙眼睛為什麼那麼亮?
尼瑪他的臉是真皮!真皮!
為什麼這幾個人個個那麼不靠譜?
玄勉強忍住怒火,特麼的到底要不要聽故事啊這幫人!
“好了好了,別打擾我聽故事!玄你繼續說,繼續說。”
雲朵拉著蕭野晨晨一起坐在棉被上,掏出一包果脯,一包花生,還有一包薯片,邊吃邊聚精會神的看著玄。
臥槽敢不敢不這麼奢侈!這下連北暮都黑臉了,翻了翻那堆零食,為什麼沒有瓜子?
阿媽你不知道聽故事的時候,瓜子是必備嗎?
這些人!玄隻覺得一股火氣直衝腦門,傷口更痛了,幹脆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
隨著那道清冷的聲音淡淡的敘述,眾人再次走進了一個孩子的故事。
西泰年輕的時候,因為做事霸道出位,成為西泰有史以來最年輕最出眾的一位族長,同時,也是最醜的一位。
由於那張相貌,以及過於狠辣的作風,即使身在高位,也沒有收獲到屬於他的感情,二十好幾都還沒結親。
最後,一個沒落部族為了求得生存和庇護,向西泰請求聯姻,那位被貢獻出來聯姻的部族女人,就是西玄的阿媽。
她長得很美,西泰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心動。部族聯姻,一拍即合。
而西玄的阿媽,原本已經有了一位情投意合的情人,卻因為這一通變故,被棒打鴛鴦,分離收場。
與西泰結親後不久,兩人就生下了西玄。
西玄阿媽一直鬱鬱寡歡,對西玄態度冷淡,對於『操』持家庭也提不起興趣。
而西泰對於壯大部族一直野心勃勃,幾乎將全部精力用於發展部族,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理會家庭的瑣事。也或者,他根本從未察覺。
這樣的氛圍,養成了西玄從小沉默寡言的『性』格。
他的心裏,總是對阿媽懷著怯意,對阿爸懷著敬畏。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家跟別人家不一樣,從來沒有歡笑聲。
他學會小心翼翼,讓自己很乖很乖,不惹任何人生氣,他害怕被父母討厭。
西玄五歲那年,西玄阿媽偷會情人被西泰發現,從此家庭的假和睦也一夕瓦解。
家裏每天都是爭吵打罵,西泰把西玄阿媽軟禁了起來,時常虐打。
那時候,哭聲,罵聲,慘叫聲會響徹整座房子。
那時候的西玄,總是靜靜地呆在自己的房間,靜靜的聽著,聽著。
西泰看西玄的眼神,慢慢的從疼愛變成懷疑,變成厭惡。他懷疑西玄不是自己親生的。
西玄阿媽看西玄的眼神,也慢慢的從冷淡變成厭惡,變成怨恨。她怨恨自己生了西泰的孩子。
有一天,西玄阿媽在家裏點了一把火,把自己和西玄關在了房間裏麵。
西玄從昏『迷』中醒來,就得知了阿媽的死訊,他沒有掉一滴眼淚。
他的身上,也被那場大火打下了無法磨滅的烙印,
仿佛在提醒他,他的存在就是被人厭惡的事實。
被阿媽厭惡,被阿爸厭惡,他不知道自己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價值是什麼。
最後他被遺棄了,被阿媽用死亡遺棄,也被阿爸用冷暴力遺棄。
因為醜陋疤痕,因為閑言碎語,曾經的玩伴一個個離他遠去,他變得沒有朋友。
小孩子看到他會嚇哭,大人看到他會嘲諷,就連自己的阿爸對他都視而不見。
他沒有哭,因為他不難過。
但是他的人,開始變得陰鶩,他的心,開始充滿憤怒,他的『性』格開始變得冷酷,他的行事開始變得瘋狂。
隻有從那些瘋狂中,他才能發泄掉心中一點點的憤怒。
他隻有一個目標,他要把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嫌惡他的人,全部踩在腳下!
從那時候起,他在沒有叫過西泰一聲阿爸,他稱呼他為,西泰族長。
那也是西泰唯一能容忍的他對他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