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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難民被暫時安置在廣場,有剩餘的木柴可以供他們取暖。
雲朵兩人路過廣場的時候特意去看了看,除了她跟蕭野,還有不少族人也跑過來打探情況,或湊熱鬧。
這些難民,老少『婦』孺皆有,還有在獸『潮』中受了些傷的男人。
四周已經生起了火堆。難民們衣衫襤褸,神『色』頹靡茫然。
有圍著火堆,獨自席地而坐,也有一家人緊緊相偎。
或淒苦,或死寂,或麵無表情,或小心翼翼,或眼含卑微。
他們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濃重的壓抑,讓人有些透不過氣。
一雙雙眼睛,經過浩劫的洗禮,變得黯淡,滄桑,甚至麻木。
那場人間煉獄幾乎奪走了他們所有生存的希望,壓彎了他們曾經挺直的腰。
雲朵無法想象,沒有防護牆的部落,被野獸大規模襲擊是什麼樣的場景。
毫無阻滯,如入無人之境。
最後剩下的除了滿地血腥,隻有殘垣斷壁。
她能感受到這些人心中的痛苦,失去了親人的痛,失去了家園的痛,以及流離失所的痛。
廣場周圍,鎮長派了族中男人看守並且維持秩序,不讓難民『亂』跑,避免心生不軌的人危害到族人的利益和安全。
雲朵跟蕭野穿的都是棉衣,這樣奇特的打扮微微引起了某些難民們的注意,若有似無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打轉。
這些難民中,最引雲朵注意的是一個『婦』女。
看起來有些柔弱,身形單薄,麵『色』有些蒼白,身上穿著髒兮兮的獸皮衣。
皮衣的質地屬於中上乘,那雙手雖然髒汙,卻沒有普通『婦』人的粗糙,隱約可以看出之前的生活過得應該不錯。
其他的難民們,都靜靜的坐在火堆旁邊,隻有她拉著一個奈魯男人,在說著什麼。
她身後跟著一個男子,看不清神『色』。
男子懷裏還抱著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那女人不是大維的阿媽嗎?”旁邊一個『婦』人驚訝道。
“她怎麼在這裏,不是走了好多年了?”
“走了七八年,現在逃難逃回來了。”另一個『婦』人鄙夷道。
原來是大維的阿媽,雲朵挑眉看向裏麵那個絮絮叨叨的女人,心頭了然。
別人的家事,還是不要參合的好,八卦這東西能遠則遠,蕭野拉起雲朵,
“走吧,先去鎮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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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裏能說得上話的基本都在了。
鎮長坐在上位一張凳子上,眉頭緊蹙。
看人到齊,隨即把現在的情況跟難處都跟眾人說了一遍。
“情況就是這樣,請大家過來,也是集思廣益,看看大家有沒有什麼妥善的解決辦法。”
場上眾人都沉默不語,以前從沒碰到過這樣的事,一時之間,大家都有些躊躇。
每年的獸『潮』,就沒有一個部族是不損失慘重的。
以前誰能投靠誰?
今年奈魯剛安定了一次,就有人來求助了,這些人的動作未免太快了。
“這趕也不是留也不是,難道就讓他們一直留在廣場?餓死了算誰的?”
“如果把這些人趕走,以後奈魯在南方就沒有辦法立足了。我們的現狀輕易就能引起別人的覬覦。等著落井下石的估計少不了。”
“你把人留下就沒人落井下石了?人巴不得你留人,你一開這個口,他們就會一窩蜂子的跑來求助,信不?”
幾個老幹事聽著耳邊你一言我一語,沒一個說到點子上,齊齊『揉』著眉頭望天。
他們都是群老家夥了,為什麼不能讓他們輕輕鬆鬆活到卸任?
事情一波接一波,是要他們老頭子作死的節奏嗎?
雲朵用手頂了頂蕭野,
“這可是個燙手山芋,不好處理,接不接都會有後遺症,反正啊,做不做,都是吃力不討好。就是可憐了那些難民。”
蕭野略微沉『吟』了一下,笑著偏頭低語,“那也未必。
這些人,幫是可以幫的,不管後果怎麼樣,都能給部族累積一個好名聲,
但是要斟酌幫的方法,怎麼幫,幫到什麼程度。”
鎮長叫來一眾人等,注意力卻首重擺在蕭野跟雲朵身上,看兩人神『色』,心中一喜,忙問道,
“蕭野,你來說說你的想法。”
這狐狸,怎麼就盯著自家男人了,蕭野的辦法要是好用,族人自然不說什麼,要是有什麼後果,還不得被族人埋怨死?
都已經被點名了,蕭野隻好站出來,道,
“我認為,對這些難民可以想個折衷的辦法來處理。不能不管,也不能全管。”
“哦?你具體說說。”鎮長來了興致,其他人也是目光灼灼,等著蕭野說出個甲乙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