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1 / 3)

爹爹

宮宸戔怎麼也沒想到雲止會突然出現……

雲止望向木屋屋簷下那一個從木屋內慢步走出來的再熟悉不過之人……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朝陽初升,空氣中能清晰聽到衣袍翻湧的颯颯聲與寒風刮過冰麵的聲音。

雲止以為自己對前方之人已經沒有感情,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漠然的麵對他,把他當作陌路人,但原來不是,她還是高看了自己,她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瀟灑。這一刻,她清晰的感覺到身陷山洞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時的那一股絕望,感覺到當琳琅抱著孩子屍體給她時那一股窒息的感覺,感覺到心底深處的那一股惱恨,她做不到平靜如水。

宮宸戔望著院子外、馬車前出現的雲止,抬步步下階梯,一步一步走過去。

不過一年半左右的時間,甚至這一年半中他睡著的時間遠比醒來的時間還長,可卻恍若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他一直在克製,克製自己想她,克製自己去知道和了解與她有關的消息,更克製自己回去找她,但到頭來折磨的卻是他自己。

什麼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

一步、兩步、三步……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宮宸戔抿唇緩緩笑了。

雲止衣袖下的手隨宮宸戔的走近而越握越緊,每一聲腳步聲都帶起這一年半來所發生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清晰回放,恍若昨日。一時間,指尖深深摳入掌心、鮮血透過指縫溢出來亦毫無所覺,心底的那一股怨與恨如海嘯巨浪在心中起伏波蕩,又像一隻沉睡已久的猛獸一下子蘇醒過來,就要衝破身體,在理智與感情的邊緣翻湧。

馬車車廂內——

琳琅撩起一角車簾往外看,落在膝蓋上的那隻手同樣一寸寸握緊,並且麵色陰沉難看。

匸早在馬車駛入寒潭的那一刻便已經醒了,但卻裝睡,雙眸在雲止下馬車後無聲無息微掀開一條縫隙,此刻將琳琅麵上的神色絲毫不漏盡收眼底。他發現,琳琅在對麵雲止的時候,麵上的偽裝從來都是滴水不漏,簡直堪稱完美,也難怪雲止被他騙了那麼久也渾然不知,就連他也險些被他給騙了,幸不經意看到他在雲止背後露出的真麵目,就像現在,真是什麼神色與情緒都一覽無餘地寫在臉上了。

馬車外——

許久,又或者不過片刻的時間,宮宸戔終於走到雲止麵前。

距離越近,看得越清楚,心底便越恨,但麵上反而越平靜,雲止開門見山道,不想多說一個字,“孩子呢?”

“孩子在屋子內睡覺,他很好,你別擔心。”宮宸戔一直誤以為那一日是雲止將孩子丟下的,原因或因為是無法解孩子身上的藍魅之毒,或因為是想通過孩子讓他回去,又或因為惱怒想與他一刀兩斷,此刻見雲止回來,自然抹去了第三種可能性,未覺雲止平靜之下的絕冷。

雲止已經知道孩子在這裏,但當麵聽宮宸戔親口承認,還是大為惱火。

“宮宸戔,你憑什麼帶走他?你有資格嗎?”

“孩子不是你丟下的?”

“我丟下的?宮宸戔,說這話,你不覺得很好笑嗎?”平靜的局麵若一張脆弱的薄紙一下子撕破,雲止忍不住嗤笑道。

宮宸戔聞言,再看著雲止的神色,不由微微蹙眉,隱約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對雲止解釋道,“那日,我下馬車後,一回頭就看到孩子了,”此言不假,宮宸戔並未欺騙,“我一直以為是你無法解孩子身上的毒,所以將孩子丟給我。”

“是嗎?”

雲止反問,一個字也不相信,隨即淡漠一笑,一字一頓道,“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你要我怎麼證明?”這一刻,近在咫尺的距離,若宮宸戔還沒有感覺到雲止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一絲冷漠與冰寒,那也有些太說不過去了。隻是,這樣的冷漠與冰寒與宮宸戔想象過的惱怒與生氣完全不同,令宮宸戔不覺隱隱蹙眉。他以為,再次相見,她會氣他怨他無法泯懷過去的恩怨,惱他丟下她離去,並且一別就是一年半,最後因他的釋懷而釋懷。

“我馬上帶他走,從今往後,你不再出現在我們母子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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