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雲止的這一整天內竟全都是一個琳琅,再無其他。
宮宸戔看著雲止“心虛”的神色,腦海中浮現的,全是黑衣人前來稟告她收到那木雕時的神情。
一刹那,宮宸戔不得不承認,他很不喜歡,還很不舒服。甚至,她竟為了一個琳琅將他拋之腦後,明知道他一直在這裏等著她,卻直到月上中梢才回來。
“對不起,我錯了,真的是一時忘了,明日一早我便將東西還給琳琅可好?”
雲止誠心道歉,望著麵前麵色不好的宮宸戔想作彌補。話落,主動伸手握住宮宸戔的手。
宮宸戔聽著,被雲止握住的手沒有抽回來。半響,麵色略微好轉,反手握住了雲止的手,將雲止的手納在手掌心之中,有些無奈。
“以後,再也不會了。你的話,為妻定每一句都當聖旨奉著。”
雲止見宮宸戔握住了她的手,顯然是不生氣了,於是,止不住抿唇欣喜一笑,放下心來。旋即,順勢就依進了宮宸戔懷中。其實,他所說的話,她每一字每一句都有放在心上,真的。今日,隻是意外。而她發誓,這樣的意外以後絕不會再犯……
宮宸戔對於雲止的主動‘投懷送抱’,自什麼氣都沒了。
片刻,宮宸戔低頭望向懷中的雲止,平靜道,“並非我霸道,不想你見琳琅,隻是此人並不簡單……”
“我知道。”雲止靠在宮宸戔懷中回道,同樣的平靜。而心中對於這一點,自是清楚與明白。隻是,那一夜的那一幕幕,清晰如昨日,宮宸戔他沒有親眼看到,沒有看到琳琅是如何為了救她而殺人,沒有看到平日裏那麼羸弱的一個人竟為了她而拿起刀,並且雙手沾滿鮮血,沒有看到……所以,宮宸戔他不會懂,不會懂她此刻的心情。在她心中,她不想去想那些,不想去想那登上帝位後的人,她隻是希望在她麵前的琳琅依舊是當日那一個琳琅而已。
許久,雲止暗暗歎了一口氣,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或許,一切有些自欺欺人。
而也就在這時,宮宸戔的雙眸忽然微微一眯。
雲止亦隨之眯了眯眼,整個人幾不可查的輕微一僵——那一個人,他還沒有走?
“他已出現多日,今日主動現身想必定然有事……”望著那一抹再度出現的黑影,宮宸戔用著隻有近在咫尺的雲止一個人聽得到的聲音開口。
“你早就發現他了?”雲止回道,亦是輕聲,暗怪自己太大意竟未察覺。
宮宸戔沒有回答,片刻,見那黑影並不走,於是,單手覆上雲止的肩膀,讓靠在懷中的雲止退離開去。
雲止抬起頭來,四目相對,與宮宸戔無聲無息交彙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下一刻,宮宸戔輕點頭,於衣袖下將一小瓷瓶遞給雲止後,瞬間消失不見。
而與此同時,幾乎是同一瞬間,遠處的那一幕黑影亦消失不見,無影無蹤。
雲止負手而立望去,望向那一抹黑影消失不見的方向。慢慢的,腦海中不自覺浮現當日相遇時的畫麵。那一個人,他到底是誰?為何連宮宸戔都調查不出他的身份?另外,他似乎對天山了如指掌,不然,她不可能一點都沒有察覺。再則,他今夜出現,究竟為何?
“匸公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心中暗暗思忖間,忽的,雲止猛然回頭望去道。
但見,雲止的後方,一抹黑色的身影無聲無息立在那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更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月光下,銀質的麵具泛著一層銀白色的冷光,黑色的衣袍被風吹揚在身後,麵具後的雙眸幽深難辨……
“雲姑娘,好久不見。”
一眨不眨的望著對麵衣袂飄飄的雲止,片刻,匸才緩慢開口。
雲止抿唇一笑,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一邊詢問道,“確實好久不見,不知匸公子突然到來,所為何事?”
“如果我說,我隻是想見一見姑娘你呢?”語氣不變,匸平靜的回道。
“見我?深夜?”雲止似乎不信。
“不知姑娘是否還記得,我曾跟姑娘說過,姑娘很像我已逝的未婚妻。”
“這……我記得。”當日,對麵之人確實有這麼說過,雲止也記得,隻是……“隻是不知這與公子你常出現這裏有何關係?”話語中,雲止平鋪直敘的用了一個‘常’字,暗暗試探。
“你很像我未婚妻,自從見到你後,我……”微微一頓,匸不覺上前一步,“跟我走,可好?”
一句話,輕柔如風,尤其是最後幾個字,無形中透著一絲異樣的蠱惑,魅惑人心。雲止聽著,並不為所動,心下暗暗思量間,平靜依舊道,“匸公子,僅因一副皮相就將其他女子看作為心中之人,你不覺是對心中之人的一種褻瀆嗎?”
匸一怔,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似乎沒想到對麵之人會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