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壇子(2 / 2)

男子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來,從景夕剛才的話中已知道了雲止的身份,知道了雲止就是最後救了他之人。一時,不由對著雲止與琳琅拱手一謝,彬彬有禮的道,“在下薛懷黎,多謝姑娘與公子救命之恩,感激不盡。不過,天色已經不早了,在下想告辭離去。”

“你身上的毒才剛解,何不妨暫留下來休息幾日再走?”

下午之時,派出去的影衛已將麵前之人的身份調查清楚,並回來稟告給了雲止。倒是一個不錯的年輕人,有膽有識。此次戰亂,百姓逃難途中,便是他有條不許的組織與安排了落難的百姓遷徙。

“不了,我擔心大夥兒在外麵還在為我擔心。”

薛懷黎直接拒絕道。而口中所說的‘大夥兒’,指的當然是天山外麵的那些百姓。

雲止聞言,不再挽留,點頭道,“那好,我這就派人送你出去。”說著,喚來影衛,命影衛送薛懷黎出去。

薛懷黎再一拱手道謝,便隨著影衛一道離去。

雲止看著薛懷黎走遠。片刻,收回視線望向景夕道,“景夕,回去休息吧。”

景夕點頭,站起身來。而也就這時,隻聽前方忽然傳來一句,“對了,多謝景夕姑娘的照顧,在下在此謝過。”

景夕聽著,一時間,本能的抬頭往前望去。

前方的薛懷黎在回身說了一句與一拱手道謝後,便已再次轉身離去。

琳琅亦望向離去的薛懷黎,薄唇唇角幾不可查的微微一勾。他在派人調查東清國前左相的時候,曾再三的派人調查過一個名叫‘薛翊’的人。可是,一直沒有找到。但不想,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竟會讓他在天山外麵意外的遇到。難道,這就是“緣分”,連老天都在暗中幫他?誰又能想到,東清國的前左相,竟還留有子嗣在世?

返回竹屋,已是月上中梢之時。

茫茫夜幕下,雲止遠遠地便看到了前方的那一間竹屋,看到了竹屋內亮著燭火,一如以往的每一次。而那竹屋內散發出來的淡淡燭光,一直以來,都帶給雲止一種異樣溫暖而又安心的感覺。

下一刻,雲止不覺抿唇一笑,倏然加快了腳步。

而,也就在這時,就在雲止加快了腳步之時,雲止往前的腳步幾不可查的微微一頓。後方有人?有人在跟蹤她?

敏銳的發覺這一點,雲止心下暗暗思忖間,不動聲色的繼續往前走。同時,暗暗揣摩那人究竟是誰?又有什麼目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竹屋內。

宮宸戔淡淡的揮手,示意回來稟告的黑衣人退下。之後,起身,徒自一個人上樓而去。

當雲止步入竹屋時,亮著燭火的竹屋空空如也,吹拂而進的夜風將燭光吹得來回晃動。

竹屋二樓的平台上,宮宸戔負手而立,站在回欄邊,麵無表情望向漆黑夜幕下的遠處,望向那一處立著的那一抹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黑衣。漸漸的,不覺慢慢眯起眼來。

雲止上樓,望著宮宸戔的背影,將食盒內的食物一一擺出。

宮宸戔沒有回頭,似乎未聽到身後的聲音。

雲止擺好後,自宮宸戔的身後走近宮宸戔,感覺著宮宸戔周身的氣息而有些不明所以的疑惑問道,“你怎麼了?”

“倒不想,夫人一見舊人,就將為夫拋之腦後了。”

宮宸戔依然望著夜幕下的那一處,隻餘光淡淡的撇了一眼走近跟前來的雲止。

雲止明顯一怔,片刻,不由抿唇揶揄道,“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微微一頓,雲止的身體往身後的回欄上一靠,背對茫茫無際的夜幕,也背對宮宸戔此刻正望著的那一處,再緊接著道,“琳琅他記得我的生辰,千裏迢迢特地為此而來,我自然……”

“自然什麼?”宮宸戔不緊不慢打斷雲止,語氣中隱約含著一絲危險的味道。

“自然是……不好怠慢了。”雲止抿唇,笑著回道。

“所以,便將為夫拋之腦後了?”

“說起這個,這倒不能全怪我,誰讓某些人……”雲止頓時有些悶悶的欲言又止,反咬一口。若是他記得她的生辰,早上她離開時有對她說起,或許,她今天一整天都不會離開竹屋一步。雖說,並不在意宮宸戔記不記得她生辰,可心底深處終還是隱約有那麼一絲不可否認的小小希冀。

“哦?難道,還要反過來怪為夫不成?”

宮宸戔聞言,這才側頭望向雲止。夜幕下,深不見底的黑眸,危險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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