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2 / 3)

雲止隨之蹲下身來,想看清楚宮宸戔此刻的樣子。而,也是在這時,雲止才看到了宮宸戔散落在肩側的那一縷白發。那白發,幾乎與白色的衣袍融為一體。在黑發的映襯下,尤顯得刺目,一下子便狠狠刺痛了雲止的眼。而宮宸戔的麵色,亦非常的蒼白。

宮宸戔這才自雲止出現後,第一次望向雲止。淡淡道,“無妨。”

“是為了救我?”雲止單膝落在地上,伸手,緩慢的撫摸上那一縷白發,將那一縷白發撩至手掌心中。

宮宸戔沒有回答,伸手將地上的雲止給抱起,置於自己的雙腿之上,“好些時日不見了,讓為夫看看夫人的身體可好些了。”

說著,宮宸戔一手摟著雲止的腰身,一手把上雲止的脈搏。

雲止用力的閉了閉眼,可是,依舊無法驅趕眼眶中的那一絲酸澀,道,“我好多了,已經沒事了。”說著,在宮宸戔收回手之際,反手把上了宮宸戔的脈搏,想要知道宮宸戔的情況。

宮宸戔任由腿上之人為自己把脈,薄唇微勾道,“這麼急著來找為夫,可是想念為夫了?”

“才沒有。”雲止否認,可天知道她究竟有多想他,又有多擔心她。當時,她的身體究竟如何,沒有人會比她自己更清楚。可是,一覺醒來,除了武功還沒有恢複外,她的身體基本上已無大礙。這其中,她此刻想來還恍若處在夢中,難以置信。而也正是因此,再加上宮宸戔的不見、風絮風濁的閃躲,讓她心底莫名的不安,不知道他為了救她,都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真的沒有?”宮宸戔聞言,麵色明顯的微微低沉下來。

雲止故意一笑,掩去眸中泛起的那一絲澀意,“你都不想見我,那我還想你做什麼?”

“真的不想?”黑眸,立即危險的眯起。一時間,宮宸戔摟在雲止腰身上的手,懲罰性的明顯收緊起來,將腿上的雲止緊緊的壓向自己。

雲止在宮宸戔的力道下,不覺動了動身子,想要起身,“你先放開我。”

宮宸戔當然不放。並且,不但不放,還雙手一道摟了上去,享受著這一刻的平靜。原本,因不想她擔心,所以一直不見。如今,她既然來了,便沒想過讓她走。再加上,幾日的時間,他的身體已好了很多,並無大礙。

雲止這樣坐著有些不舒服,何況宮宸戔的力道實在有些緊,於是,忍不住再動了動身子。

“別動。”宮宸戔微微沉聲。音聲中,明顯帶著一絲有別於剛才的……

雲止怔了一下,低頭望向摟著自己的宮宸戔。隻見,宮宸戔皺著眉,一副似怒非怒,似難受非難受的樣子。

“別動。”宮宸戔再道了一句,目光望向前方的清澈潭麵。那波瀾不起的潭麵,清清楚楚的倒映著兩抹親密無間的身影。

雲止沒有再動,聽話的坐在宮宸戔腿上。漸漸的,隱約感覺到……

下一刻,雲止的臉倏然一紅,難以置信的望向麵前的宮宸戔,脫口道,“你……”從他的脈象上看,他並無生命危險。可是,依然虛弱的很。而這樣一副身體下,他怎麼……難道,男子的情欲,真的是與身體分開的?即便身體再虛弱的人,也……

宮宸戔摟著雲止腰身的手,不自覺再緊了一分,將雲止越發壓近自己。

雲止簡直如坐針氈。剛才沒有感覺到那……現在感覺到了,所有的神經與感官,刹那間,幾乎都被那一處給帶了過去,“宮宸戔,你……你先放開我……”

“喜歡這裏嗎?”宮宸戔直接無視雲止的話,神色認真對著雲止問道。

雲止點了點頭,盡管在這裏才不過幾天的時間,今天也才第一次踏出房門,可她確實很喜歡這裏。

“那以後,我們不再踏出這裏一步,如何?我已在天山的四周都布下了陣法,沒有人可以輕易的出入。”宮宸戔再道,神色平靜無波。

雲止沉默了片刻,依舊點頭,淺笑著道,“好,聽你的。”

宮宸戔聽著,薄唇浮現一抹淺淺的弧度。隻是,至今也還沒有找到東玄緒,沒有東玄緒的消息。

雲止顯然也想到了東玄緒,對著宮宸戔問道,“可有找到緒兒?當初,花千色說,將緒兒送回了天山。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便一直很奇怪,她為何偏偏要將緒兒送回這裏。難道,是因為斷定我們想不到這裏?”

“或許吧。”微微一頓,再道,“你別擔心,我會找到他,將他帶回來的。”

“緒兒還那麼小,現在下落不明,我如何能不擔心。”

“放心,不會有事的。”宮宸戔安撫雲止的擔憂。而對於花千色的這一舉動,他也很是奇怪。另外,令宮宸戔奇怪的,還有另一件事。當初,宮伊顏忽然無緣無故的帶著東玄緒回了天山……

話雖這麼說,可又如何能真的放心?雲止沒有再說話,心中隻希望那個孩子能夠安然無恙歸來。

風逸帶著小魚兒出去,正碰到到處尋找雲止的風絮。

風絮知道雲止去找宮宸戔後,放下心來。之所以不告訴她,隻因為那一個人不想她擔心。

“族長夫人,你一說這‘小族長’,這讓我突然想起來,宸宸用部落失傳的禁術救了小族長,小族長以後的命就與宸宸密不可分的連在一起了。若是小族長將來萬一有什麼事,宸宸也會出事。對,就是這個,我剛才就是想與小族長說這個來著,可一下子忘記了,沒想起來……”風逸抱著小魚兒,忽然一拍自己的腦袋。

“別與淺兒說,少主應該不想淺兒知道。”風絮平靜的道。

“說起這個‘別說’,這讓我突然想起來,宸宸不是不讓族長告訴小族長他在哪裏嗎……”

風絮在風逸嘮嘮叨叨說個不停之下,再抬頭望了一眼前方的那一片紫竹林。然後,默默的、有些心事重重的轉身離去。看著那兩個人感情如此之好,本該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之事。可是,自己女兒的身世壓在那裏,就恍若一塊大石無時無刻的不壓著風絮一樣,怎麼也挪不開、驅不散、除不了。盡管,她已經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隻要她自己不說,就沒有人會知道這一個秘密。可是,隱約中,似乎總有一種感覺,紙包不住火。

天山一脈,二十年前的那一場大浩劫,此刻還曆曆在目。

東清國的先帝企圖霸占呂夫人,呂夫人最後死在宀族長的手中。宀族長從此消失不見,生死未卜。

那一場浩劫中,鮮血幾乎染紅了整一片山脈。屍體,更是堆積如山。至於少主,在那一場浩劫中消失不見,再沒有人見過他。有人說,曾看到東清國先帝拿少主來逼呂夫人妥協,拿少主來作威脅。也有人說,東清國先帝與呂夫人早就相識,東清國先帝怒呂夫人為別的男人生了孩子,幾次想殺少主。還有人說……

另外,聽說,少主前往東清國,是想滅了東清國報仇。

那樣一份仇恨壓在這裏。

漸漸的,風絮隻覺有些喘不過氣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若是萬一讓少主知道,他所娶的人,他所愛的人,正是當年東清國先帝的親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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