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救(1 / 3)

解救

地下密室,一條又一條的密道交錯參差,猶若一座‘迷宮’。

也不知,跟著銀蝶具體走了多久,終於,雲止停下腳步,隻見銀蝶在一石壁前來回徘徊。

雲止如今的身體,虛弱、無力至極。每一步,都帶著明顯的喘息。幾乎,是在用盡一身的精力強撐。一時間,看著前方不再往前的銀蝶,整個人忍不住一個側身,倚靠上一側的石壁深深喘息起來。

與此同時,‘東清國’皇城內,燈火通明的大學士府中。

東方卜收到了一封飛鴿傳書,裏麵的內容……看著看著,東方卜的麵色一點點沉了下來。

沒想到,雲澤天與景夕兩個人,竟突然被人給劫走了。並且,事情還是發生在十多天以前。那兩個人,將他們安置在‘北堂國’的皇城之中。那裏,有他的人在,可確保萬無一失的同時,也不容人查到。如今……

那一行鬼使神差劫走了雲澤天與景夕的人,會是雲止麼?看來,他還是大意了。

想到此,東方卜握緊了手中的那一封信函。頃刻間,那一紙張,在東方卜的手掌心化為了一堆紙屑。張指,風一過,隨風而逝。

密室之中,雲止喘息了一陣後,開始快速尋找起機關來。

石室之內,景夕悉心的照顧著病重在床的雲澤天。這三年來,她與雲澤天,一直被東方卜囚禁著。

大約,十多天前的樣子,有人,突然送來了一隻雪狐來。說是,雪狐之血,再配上珍貴的天山雪蓮,可以成功的消去她臉上的疤痕。而,就在當天夜裏,突然又前來了一行人。那一行人,將他們連夜接出了囚禁了他們整整三年的地方。說是,那裏如今已經不安全了,東方卜要給他們兩個人安排一個新的地方。

於是,就被囚禁在了眼下這一間四麵石壁的石室之內。

每天,固定的時間,都會有人準時的送上飯菜、還有她與雲澤天所用的藥物。

“老爺,藥。老爺,醒醒,趁熱喝藥。”端過剛剛送上來的藥碗,景夕在床沿坐下,開始小聲喚昏睡不醒的雲澤天。

雲澤天現在的身體,已然是油盡燈枯。盡管,才不過半百的年紀而已。在景夕的再三輕喚下,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若不是一直期盼著此生可以再見自己的女兒一麵,若不是一直期盼著此生……他早已經……

“老爺,你醒了?這藥,要趁熱喝。”

景夕察覺到雲澤天的蘇醒,神色中不覺一喜,摸索著伸出手攙扶。

雲澤天在景夕的攙扶下,艱難的坐起身來。有些朦朧不清的視線,後知後覺的發現,景夕臉上的那些疤痕竟全都消失不見了。一眼望去,除卻那一雙令人心疼至極的眼睛,儼然就是當年隨著自己女兒雲淺止前往‘南靈國’和親時的樣子。

下一刻,咳嗽聲,抑製不住的連連響起。

景夕擔心,連忙伸手輕輕拍了拍雲澤天的後背,“老爺,你沒事吧?”

“咳……咳咳……沒事,我沒事。景夕,這些年來,多虧了有你。若是,若是我真的……你……”

“不,老爺,你不要說不吉利的話,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小姐她,一定能找到我們。到時候,老爺你就可以親眼見到小姐了。”

“景夕,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最清楚。我……我恐怕是……”

“老爺,你別這樣說。”景夕再度打斷雲澤天的話,聲音中,幾乎含著一絲哽咽的哭聲。

“景夕……咳……咳咳……景夕,你……你聽我說……聽我把話說完。”雲澤天伸手,輕輕的拍了拍景夕扶著自己之手的手背。一句簡簡單單話,卻說得倍感艱辛。他,已是時日無多了。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如何能不知道?此生,恐是再無法見自己的女兒了,“景夕,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想辦法……想辦法離開這裏。然後,然後去……去找淺兒。看看淺兒她,是否過得安好。我……我……”

“老爺,你慢慢說,不急不急……”景夕手掌撫摸上雲澤天胸口,欲撫平他的喘息。

雲澤天麵色蒼白如紙,找不出一絲血色。整個人,更是形同枯槁。想笑,想要安撫一下景夕的不安與害怕,可卻又怎麼也笑不出來。目光,不知不覺間,含上了一絲淡淡的迷離。環顧四周,漸漸的,似乎,隱約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於是,手,忍不住向著那一抹人影的方向伸了出去,想要抓住,喃喃脫口喚道,“淺淺……”

景夕微微一怔。

從小被賣入‘太傅府’,在‘太傅府’長大。自然清楚雲澤天這一聲‘淺淺’,喚的並不是雲淺止,而是已逝多年的夫人、雲淺止的親生母親——風淺。

下一刻,景夕心中的那一絲不安,越來越重,“老爺,你不要嚇景夕……”

“景夕,我……我真的是不行了。此生,無法再照顧淺兒……你……你……”雲澤天聽著景夕聲音中的慌亂,慢慢回過神來。隻是,說話間,氣息卻越來越薄弱。唇角,更是流淌出了一縷鮮血,再順著下顎不斷的滴落。

景夕雙眼無法視物,看不見雲澤天的情況。心,擔憂到極點,“老爺……”

雲澤天呼吸困難,漸漸的,頭一點點低垂了下去,緩緩的閉上了一雙雙眼。同時,那一隻原本向前伸出的手,在景夕的不斷喚聲下,突的了無生氣、砰然一聲垂落了下去。

而,幾乎是同一時刻,石門開啟聲,毫無征兆的徒然響起。

景夕本能的快速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是,無法視物的雙眼,隻看到一片漆黑。

下一刻,顧不得其他,景夕一把放開了雲澤天,便一個踉蹌上前、跪倒在地,用力的磕起頭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老爺,求求你……”

哭聲,一時再也壓抑不住。頭,一個勁的拚命不斷往冰冷堅硬的地上磕。

片刻間,額頭,已是鮮紅一片。可磕的人,卻仿佛根本感覺不到疼痛,“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加老爺,景夕來生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你,求求你……求求你……”

雲止看著這一幕,胸口似乎被一隻無形的手,猛然一把扯住,心痛得無以複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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