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極反笑(1 / 2)

怒極反笑

三麵牆壁、一麵破門的簡陋破廟內,燃燒的火堆不知何時已被呼嘯進廟內的寒風吹滅。空氣,陰冷得令人從心底裏戰粟。

林思畫在景夕開口呼救之際,三步並作兩步的迅疾上前。火光電石間,從身後,左手一把眼疾手快的用力捂住了景夕的嘴,右手手臂直接一橫便緊緊勒住了景夕的頸脖。

頃刻間,就將羸弱的景夕製縛得動蕩不得,亦無法再發出任何呼救。

繼而,勝利般的姿態,冷笑瞅向手中掙紮的景夕。俏麗美豔的容顏扭曲成一片,哪還有半分美感可言?

景夕完全不料,也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刹那間,布滿了一道道縱橫交錯疤痕的臉,麵色遽然一變。同時,一雙原本不安、輕輕顫抖環繞著雙膝的手,本能的連忙去掰身後之人那一隻緊緊勒住她頸脖的手。喉間,發出微弱的、語調不清的字眼,“……你……你是誰?你……你想幹什麼?”

“怎麼,才短短的幾天不見,連我都不認識了?”

一句話,幾乎是貼著景夕耳畔吐出。但那故意放柔的嗓音,卻更像是毒蛇的吐舌與吐息。

“你……你是……”一聽聲音,景夕豈還有不知是誰的道理?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會是林思畫。一刹那,渾身上下因難以置信與錯愕而明顯一僵。一雙奮力掰著林思畫那一隻手的手,動作也隨之一滯。

“怎麼,不掙紮了?”清晰的感覺到景夕不自然的猛然僵硬,林思畫忍不住勾唇。愈發低下的頭,再貼近了景夕耳畔一分。一頭黑色的長發,悉數垂落在景夕的肩膀之上。而即,再開口的聲音,語聲更柔,語音越發拖長。一雙美眸,半眯成線,“老實說,我還是比較喜歡看你像當年那樣拚命掙紮、以及跪下來一個勁向我磕頭求饒的樣子。”話落,捂著景夕嘴巴的那一隻手,微微鬆開一小分,似乎,是想要立即聽到景夕的求饒。

“你休想!”

景夕聞言,死死的咬牙。三個字,擲地有聲,充斥了滿腔的恨意。

當年,身後之人將她賣入了妓院,再幾次三番將逃走的她捉回來,殘忍的將她賞賜給妓院內的所有護衛與打手。命妓院內的所有護衛與打手,挨個淩辱她,再逼她接客。最後,更是一刀一刀毀了她的臉、挖了她的眼睛與砍了她的一雙腿。那一段時間,她簡直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可是,為了她的小姐,她不能死,絕不能死,一定要活著。所以,即便到了任何時候,也作垂死掙紮、不顧一切的掙紮。再之前,在將軍府內,身後之人時不時用她家小姐來作威脅,她沒有辦法,隻能不斷的跪下來磕頭求她、拚命的求、一個勁的求,要她做什麼她也願意。但現如今,情況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她的小姐,已完全可以保護自己。反倒是廢物一般的她,一度成為了拖累、沒用的累贅。

“林思畫,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但要我再求你,休想。”

一字一頓,景夕忽然不再做任何掙紮。這一刻,她甚至更希望自己能夠一死解脫,不想拖累了雲止。

林思畫聽著、看著,麵色霎時如殘風掃落葉般陰沉了下來。但,片刻,手上的力道卻不緊反鬆。當然,並不是良心發現突然不想殺景夕了,而是這樣殺,沒有意思、非常沒有意思。她想要看到的,並不是景夕的視死如歸,而是景夕如狗一般、甚至是連狗都不如的卑躬屈膝、搖尾乞憐、苦苦哀求,就如當年一樣……然後,她再如捏死一隻螞蟻一樣,一點一點的將她捏死在不斷求饒、無限恐懼與滿臉驚悚之中。

想到此,眼底的那一絲殘忍,便不覺更深、更重了一分。

而,越來越重的殘忍,漸漸蓋過了‘雲淺止隨時會回來、需馬上離去’的那一絲冷靜與理智。

“不求我,是嗎?”反問,微笑著輕輕反問。可吐納出的呼吸,卻遠比呼嘯進廟內的寒風還要陰毒三分,令人毛骨悚然。細長的柳眉,往上挑起,“如果我告訴你,雲淺止到現在也還沒有回來,是因為被我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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