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再遇(2 / 2)

“好,瑜兒一切都聽宸哥哥的,瑜兒……瑜兒一定忍下這一口氣……”

東錦瑜聞言,雙手交握在身前不斷的攪動,許久的艱難抉擇。最後,終是毅然點了點頭。當日,窗邊之人為了她,不惜置自己的麵子於不顧。那今日,她為了他,忍下這一口氣又何妨?即便,事實上,她恨不得將那一個人千刀萬剮。

宮宸戔聽著,薄唇輕微一勾,抬步便走,連半句感謝也沒有,“啟程,回東清國。”

三言兩語、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便成功的讓東錦瑜啞巴吃黃連,硬吞下了這一口氣。甚至,還止不住的心動。宮宸戔,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雲止?

雲淺止?

他緩步踏下階梯,一樓的說書老先生還在吐沫橫飛的滔滔說著。

於是,薄唇不覺便輕輕咀嚼起了那幾個字。幽深的黑眸中,浮起一絲似有還無的淺笑,卻又頃刻間煙消雲散。不急,很快就會再會的。倒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另一邊,官道上,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飛快的行駛著。

那一日武林大會之後,雲止便帶著景夕消失在了人前。她當然清楚的知道,要一個堂堂的公主屈膝下跪認錯,會導致什麼樣的嚴重後果。可是,隻要讓所有人相信,她並不是雲淺止,隻要讓所有人知道她與大學士雲澤天沒有任何關係,那麼,便不會連累到雲澤天。至於她,天大地大,還怕會沒有地方可去嗎?

馬車內。

“小姐,我們這是……這是要回東清國嗎?”

景夕雙手緊緊的抓著雲止的手,即便到了此刻,依然害怕一切不過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

雲止輕輕的點了點頭,任由景夕握著自己。隨後,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景夕看不見,心下抑製不住的微微一疼,可麵上卻又未露什麼,淺笑著出聲道,“是,我們回去。”等這一件事過去之後,她便離開。到時候,景夕是要留在東清國,還是跟著她走,都由景夕自己決定。

景夕聞言,欣喜的笑了,“小姐,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再見到老爺了,你一直那麼想念老爺……”

“嗯,回去了,就可以見到了。”隻是,五年的分別,再回去,她早已不是那一個人的女兒。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心酸,雲止忽然幾不可查的輕輕一歎。

傍晚時分。

馬車在一間破廟的門口停了下來。車夫下車,先行進破廟打點。

雲止小心翼翼的抱著景夕下來,一邊環顧四周步入破廟,一邊柔聲開口道,“景夕,我們需馬上回東清國去。所以,後麵的一路都會比較趕些。今夜,就先在破廟將就。”

景夕點頭,“小姐,其實你不需要這樣顧景夕的,我們可以繼續趕路,景夕沒事。”

“趕了這麼久的路,再說,我也累了,自然也要好好休息休息。”雲止打斷景夕的話,暗自想著,怎麼才能讓景夕再重新站起來走路。而臉上的傷痕……

景夕不再說話,不一會兒的時間,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瘦弱的身體,虛弱的難以想象。

夜深,白雪悄無聲息的降臨大地。雲止難以入睡,起身輕手輕腳步出破廟。可是,又不敢走太遠,擔心景夕醒來找不到自己會感到不安。隨後,目光稍一環視,便飛身上了一旁的那一棵大樹。

夜幕下,漫天白雪紛飛,那翩然立在樹枝枝頭的白衣,衣袂飄飄,自成一道獨一無二的風景。

悠遠的官道上,馬車內一襲妖冶紅衣之人,掀簾望向前方那一襲白衣,淡聲開口吩咐,“今夜,便在前方的破廟夜宿。”倒是想,好好的會上一會。雲止?雲淺止?

片刻,馬車在破廟門外停了下來。婢女,躬身請車內之人下來,“宮主,到了。”

花千色頷首,緩緩步下馬車。一襲妖冶的紅衣,隨風飄逸、上下翻湧的衣擺如豔紅的鮮血在雪白色的天地間舞動,耀眼奪目,璨色更甚夏日天際的繁星。然後,他負手而立,不緊不慢的抬頭望去……

樹枝上的雲止,早已經注意到了馬車,低頭相望。

四目相對,自武林大會上一別,已是三日。今日的夜下相遇,究竟是緣分?還是……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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