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封殺林(1 / 2)

逼封殺林

一時間,那雙足踩踏雪地的沉穩沙沙聲,成為了死寂空氣中唯一的聲響。

所有人的目光,皆不由自主順著那一道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自然,也包括了心中正暗自竊喜的林思畫。

林思畫將臉靠在封亦修胸口,右手手臂自封亦修身後環著封亦修腰身。對緩步走近前來的雲止,無聲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蒼白的唇角,明顯勾起一絲勝利的弧度。她知道,此刻,就算雲止親口說出來,封亦修也不會信了。她也不用再為此事不安。

封亦修麵無表情望著雲止,低沉的麵色、冷寒的眸子,絲毫不為自己剛才所說的話感到羞愧。

宮宸戔稍一側頭,幽深無垠的漆黑長眸,讓人窺不得眸中那一絲審視。

一旁,同兩名車夫一般沉默的天機子,為眼下劍拔弩張的氣氛感到擔憂。一邊是師兄,一邊是自己徒弟……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她走得很慢、也很平穩。那踩踏在雪地上的步履,明明每一步都是優雅的,可卻又似蘊藏著無盡蓄勢待發的力量。

直到,距離封亦修與林思畫兩個人三步之遙處,她才不緊不慢的停下了腳步。

一襲幾乎已經近半被鮮血染紅的衣袍,飛舞蕩漾在白雪紛飛的昏暗半空中,劃開一道又一道妖冶弧度。瀲灩清眸,一如那嚴寒深冬不化的冰雪,毫無溫度可言。

隨之,低沉平緩的聲音,響徹在空中,“剛才的話,你再說一遍。”

九個字,一字一頓,她說得很平靜,波瀾不起,一如那腳步聲。但本就死寂的空氣,卻因著她這一語,再度一變。

林思畫聞言,渾身抑製不住的輕微一顫。一絲莫名忐忑,忽然縈繞上心間。可究竟忐忑什麼,卻又說不上來。於是,摟著封亦修腰身的手,不自覺收緊了起來。整個人,也止不住往封亦修懷中貼了貼,不複前一刻的挑釁氣焰。

封亦修感覺到林思畫整個人不可抑止的戰粟,保護般攬緊了落在林思畫腰間的那一隻手,寒然對上雲止那一雙的逼迫眼睛,“再說多少遍,都是一樣。”

話音剛落,沉寂的空氣中,清晰聽到了一道骨骼咯咯作響的聲音。

而伴隨著骨骼咯咯之聲,她柳眉緊凝,明顯冷凍下不止三分的聲音緩慢響起,清洌回蕩空中,“無恥之人,我見得多了。但是,如你這般無恥的,還是頭一次見。封亦修,當日城樓上那一封‘休書’,如今想來,實在是太便宜你了。今日,我定要為了雲淺止好好討回這個公道。”

那一個女子,那一個黯然閉目、悄然逝去的女子,一直以來,都令雲止感到非常的惋惜與心疼。

原本,她以為一切都已經隨著那一份‘休書’徹底了斷了。但此刻想來,當時實在是太過於‘仁慈’了。眼下,無論如何也實在無法咽下這一口氣,也絕不願咽下這一口氣。

後一句話,似乎有些說不出的怪,但封亦修已沒時間去深究。因為,安靜似突然轉為了旁觀者的宮宸戔,在這個時候不鹹不淡開了口,“今日,本相倒也想好好討個說法。”沁冽幽深的無垠黑眸,雅然不變的恣意姿態,卻直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令人不自覺暗暗收緊心底那一根名為‘緊張’的心弦。

這一刻,兩襲白衣周身散發出來的那一股懾人寒澈之氣,幾乎融為了一體。低到極致的氣壓,讓人難以喘過氣來。

林思畫不受控製的再次渾身一顫,雙手,不斷摟緊了封亦修的腰身。在她心中,封亦修一直是可以為她擋風遮雨的。她什麼都不怕,什麼都可以肆無忌憚,因為,她有他在。可如今,對上那樣兩雙迫人凍澈的眼眸,林思畫突然有些不確定起來。同時,她也想不通,為何一夕之間雲淺止竟會有如此大的變化。蒼白的唇角,不由自主輕輕溢出一個字,“修……”

“別怕,有我在!”

封亦修安慰懷中不安的林思畫,‘護’這一字,顯露無疑。

而麵對眼下這一陣勢,始終鎮定如初。畢竟,他封亦修什麼場麵沒見過,還會怕了眼下?

天機子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可卻也明顯感覺到了空氣中那一股更上一層樓的劍拔弩張氣氛。於是,忽的開口,對著身前的宮宸戔輕聲道,“師兄,亦修他畢竟是我徒弟,若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請你看在我的麵上,多多寬待。”

“師父,這是南靈國與東清國之間的事,你別……”

“你不說本相倒險些要忘了,這封亦修,似乎還該客客氣氣的尊稱本相一聲‘師伯’。難道,晚輩見了長輩,這般傲慢無禮、反過來質疑長輩,便是聖玄派最近這幾年來教出的新規矩嗎?”封亦修自然不想看著天機子為自己向宮宸戔求情。但語出一半之際,卻被宮宸戔那一道波瀾無起伏的威嚴之聲給打斷。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