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殺意(1 / 2)

她的殺意

雲止獨自一個人,步履虛浮,輕微踉蹌走著。眼前,仿佛籠罩了一層淡淡的薄紗,朦朦朧朧一片。隻覺,四周的景物都好像晃動出影子來。耳畔,迷迷糊糊聽到一道聲音,可卻又似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很不真切。

忽的,一道駿馬嘶鳴聲,驟然自前方近在咫尺處拔地而起。緊接著,是一道怒喝聲,尖銳的險些刺穿人耳膜。

雲止不由得停下腳步,微微蹙了蹙眉。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那指尖深深扣入掌心的疼痛,稍稍帶起一絲清明。目光,平靜的環顧了一下後,不欲理會怒目而視的車夫,不緊不慢的退開了一步,讓道給馬車。

可,就在雲止腳步後退之時,馬車垂著的車簾突然被裏麵的人給掀了開來。一張熟悉的臉,赫然展現眼前。

雲止本能的輕怔了一下,第一感覺是自己看錯了。旋即,伸手揉了揉昏昏沉沉的額角,輕輕的搖了搖頭。可待再望去,確實是封亦修沒錯。隻是,沒想到他竟會出現在此處。距離上一次西決城城樓上一別,也已有一段時間了。她雖沒有留到最後看他究竟是何種神色,但也完全可以想象。這幾日,停留在眼下這一座城池內,對南靈國與西楚國之間的一切,或多或少也都聽說了那麼一點。那一戰,‘齊文靜’三個字,簡直如野火燎原般短短數日便傳揚了整個天下,幾乎成為了全天下人酒足飯飽後最津津樂道的話題。當然,‘封亦修’與‘雲淺止’這兩個名字,也是一樣。

封亦修亦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裏再見到雲止。盡管,她一身男裝打扮,可他又豈會認錯?頓時,當日在城樓上的滔天怒火,一下子狂湧上了銳利的瞳眸。撩著車簾的手,不自覺一寸寸收緊。有生以來,他封亦修還從不曾受過那等羞辱。

馬車內的林思畫奇怪的看著周身突然隱現怒火的封亦修,然後,也將頭探了出來。

六目相對,這一下子,可真是冤家路窄了!

原本滿麵怒容的車夫,這個時候早已沒有了聲音。躍下馬車,恭敬的垂首站在一旁。

雲止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不過,她知道,自己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與封亦修之間的恩恩怨怨,她上一次離開時曾說過,就隨著那一份‘休書’了斷,不欲多糾纏。如今,也是一樣……

思及此,雲止對封亦修一身的怒火與黑沉的麵色故作不見,漠然的一個轉身,頭也不回的向前邁步離去。

這時,一行蒙麵黑衣人忽然從天而降,一圈嚴嚴實實包圍住了雲止、擋住了雲止的去路。看那一身略微熟悉的打扮,想必,和今日下午‘蘊館’內的那一行黑衣人是一道的。

“左使,今日和宮宸戔在一起的人,就是他。”一行黑衣人中,其中一人立即開口。

“將他帶回去,交給右使。”男子的聲音,自一行黑衣人的後方傳來。下一刻,一行黑衣人如潮水般向兩側有序的分了開來,讓出了一條道。隻見,一個麵帶銀質麵具、身著月牙白長衫的男人,緩步向著這邊走來。

雲止稍一蹙眉,今日,可真是被那個可惡的宮宸戔給連累了。隨即,鎮定從容,淡言漠然道,“我不認識什麼宮宸戔,讓開。”眉宇眼梢,冷冽相帶。雖是滿身鮮血、麵色慘白的虛弱模樣,但卻絲毫無損周身與生俱來的那一股凜然懾人之氣。目光掃射處,強勢的不容人靠近一分。甚至,還使得一圈黑衣人眸色戒備的輕微後退了一小半步。

“公子,我看你還是乖乖的跟我們回去,別不自量力的抵抗為好。”銀質麵具的男人顯然也被前方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一股氣勢給微震了一下。原本斜眸有些不屑一顧的目光,漸漸改為了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起雲止。半響,才不緩不急的望著雲止開口。同時,也忽然展開了手中那一把銀質的精美折扇,輕扇了起來。

雲止頓時暗暗屏息,敏銳的察覺到空氣中輕拂過來的那一陣寒風,帶著一絲毒氣。

銀質麵具的男人自上一刻開始,便一直不動聲色的審視著雲止。於是,自然將雲止的神色變化與舉動絲毫不漏的盡收了眼底。盡管,那些變化與舉動非常的細微。忽的,如展開般將折扇倏然一收。麵具掩藏下的眼眸中,閃爍起一絲若有還無的興致。沒想到,她竟能一下子察覺出他下的毒來。要知道,他此生最引以為傲的,便是他那天下無雙的毒術,“公子,我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語氣不變,聲音不變,但卻徒添了一絲淩厲之氣。

“我的話,我也不想再說第二遍。”雲止一字一頓,冷然對上那一張銀質麵具,雙眸淩厲的眯起。一襲染血的白色衣袍,衣袂飄飄。那豔紅的血色,非但沒有彰顯出她的弱態,反倒在無形中為那一張絕麗的容顏再徒添了一抹逼人的色彩。單單隻是身形筆直的站著,也是震人的勢態。但無人知道,她此刻的心中,其實正在暗忖著該如何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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