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初遇(1 / 2)

沐浴初遇

這裏的冬季,要遠比雲止的那一個世界來得冷些。

剛出了幾天太陽,天地間就又陰悶沉沉,不一會兒的時間便漫天飄起了鵝毛般大小的白色雪花。

路上的各色行人,不覺紛紛加快速度離去。道路兩旁的小攤小販,也接二連三開始收拾起東西準備回家。地麵上,片刻間便鋪就了厚厚的一層白色。

“雲兄,下雪了,我們也回去吧,看來今天是不會有什麼生意了。”開口說話的,是一個收拾簡陋的算卦攤子、身著靛青色長袍的年輕男子。隻見他,不過二十二三歲的年紀,五官輪廓俊美中帶著一抹英挺。一頭烏黑的長發並不和一般男子那樣高高束起,而隻用一根與衣袍同色的發帶綁在了腦後。

街道對麵的雲止聞言,淺笑著點了點頭,也收拾起自己為人‘寫書信’的小攤子。

那日,她從密道中出來後,便前往了臨近的西涼城。然後,用身上所穿的那一件白色錦衣,在西涼城的一間衣鋪店內換了一身白色男裝。畢竟,這是一個‘男尊女卑’的世界,男裝行起事來,總是要比女裝來得方便的多。再加上,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幾乎見不到一個年輕的女子。如此一來,也不會太惹人注意。至於以後,她想去一趟東清國的國都。因為,那是雲淺止此生最大的心願。而對她自己而言,反正去哪裏都無所謂。

可,不管是在哪一個世界,走到哪裏不需要錢?

漸漸的,身無分文的她,別說是去東清國國都,就連最起碼的生計也成了一個問題。

獨自一個人,悠悠蕩蕩閑逛在陌生的街道上,想看看到底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賺一點銀子來充做盤纏。可後來才發現,她想的有些過於簡單了,賺銀子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搬重物,她右肩上的傷還未痊愈,根本行不通。到酒樓打雜,卻又做不來那些端茶送水上菜之事。最後,隻差‘落魄街頭’時,忽聽得一道聲音,“公子,算一卦嗎?”

本能的停下腳步,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入眼的,便是那一襲靛青色長袍的年輕男子——東方卜了。

她從不信那算卦占卜之術,本不欲理會,可他卻似乎有些死纏爛打,非給她算上一卦不可。即便她直言道沒錢,他也不放棄。然最後,他卻連連皺眉,壓根算不出她的命相來。後來,似看出了她的處境,他給她出了一個掙錢的方法。那就是,在街上擺攤子給人寫書信。既簡單,也不費力。

她認真的考慮之下,欣然點頭答應。於是,便有了眼下這一幕。

雲止將同樣簡陋的小攤子收拾好了之後,背在左肩上,與東方卜一道並肩離去,前往東方卜居住的地方。這幾日,她都住在他那裏。好在,他孤身一人、並未娶妻納妾,也有空餘的房間,倒也方便。

雪,越下越大。一團團、一簇簇的雪花密密麻麻飛落下來,仿佛無數扯碎了的棉花球自天空翻滾而下。

東方卜居住的院落,簡簡單單,不算大,也並不小。左鄰右舍與東方卜的關係,看上去似乎都不錯。路上偶爾碰見了,皆非常客氣和善的打招呼。

雲止與東方卜一道走進屋內,待雲止放好東西,再去屋外的屋簷下拂幹淨身上的白雪重新踏入屋子的時候,東方卜已經燒著了爐中的炭火,正圍在一旁烤手。

“雲兄,在下占卜算命這麼多年來,還從未碰到過像你這樣的情況……”

“天下地大,無奇不有。沒碰到,隻是因為……還沒有碰到。”雲止挑了挑眉,淺笑著回道。幾日的接觸,倒是讓她慢慢開始相信起了東方卜的算卦能力。而他為人卜的卦,不得不承認,確實非常靈驗。一天三卦,每卦十兩銀子。過了三卦,即便對方付十倍百倍甚至是更多的錢,他也決計不算。與雲止給人寫一封書信十文錢比起來,可不知好了多少。

“沒碰到,隻是因為……還沒有碰到……”

東方卜聞言,緩慢重複了一遍雲止所說的話。深諳的眼眸中,有什麼快速的一閃而過。側頭,望著雲止道,“雲兄的話,總是如此的……深奧。”

雲止微微一怔,沒有回話。自認自己的言語,都是淺顯易懂才是。

屋外,呼嘯的寒風還在一個勁的颯颯作響,恐今夜一整夜,風雪都不會停了。緊緊的挨近爐火邊,與東方卜一道烤火,熱光籠罩全身,但雲止卻依然覺得寒澈非常,整個人止不住輕輕顫抖。雙手,放在爐火的上方不停的來回搓動起來。

東方卜看著,忽的道,“雲兄,我們一道去‘蘊館’沐浴,如何?”

“蘊館?”這兩個字,在這幾日的時間,雲止是聽說過的。那是一個專門提供人沐浴的地方。當然,指的是男人。

明顯的呆愣了一下後,雲止立即開口拒絕。可東方卜卻將雲止的拒絕當成了是錢財緊缺、拮據之故。於是,一邊取了一件披風披上,一邊揣了幾錠銀子就拉著雲止的手臂往外走去,爽朗道,“雲兄,這麼大冷的天,自然要好好的享受享受一番。走,在下出錢。等沐浴過後,我們再找一家酒樓,好好的吃上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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