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道則是一直盯著徐惠,觀察她的每一個細節,以及說話的語調高低、節奏。
這個徐惠看樣子從頭到尾一直坐在這裏,和刺殺他的那個徐惠不是同一個人。但奇怪的是,這兩人說話的音調和節奏是一樣的。
說話音調和節奏,隻有長期相處的兩個人,才有可能有些相近,但不可能完全一樣。這一點就連雙胞胎,和那些相處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也達不到。
除非有人經過特殊訓練。
既然是特殊訓練,那目的是為了什麼?
一個曼麗,兩個徐惠,也就是說,她們兩人當中,有一個肯定和曼麗是同一個人。
想到這裏,秦小道不由得眯起了雙眼,她感覺這兩個真假徐惠似乎還隱藏著某個重大的秘密。
徐惠轉頭看向秦小道,微微一笑,說:“這個要求是,喜歡在這畫裏隱藏一些東西,能讓看畫的人猜。”
秦小道一愣,不由得冷冷一笑。
好嘛,看來這個徐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秦小道可以確定這兩個徐惠不是同一個人,但是兩人的外形、骨骼幾乎一致,不是親密的人根本就分辨不出來。
眼前這個徐惠出這樣的題目,明顯是衝著秦小道來的。
眾所周知,肖像畫的特點寫實,看到什麼就畫什麼,就跟照相機一樣。
對於秦小道來說,今天晚上,他是絕對不能輸的。無論是高陽公主,還是他的右臂都不可能失去。
那麼,秦小道要怎麼做呢?
很快,甲板上就做了兩張很大的矮腳桌,上麵平放著一張很大的白紙,旁邊則是擺著很多工具,秦小道的工具裏比房遺愛多了一兩樣,那就是炭筆。
肖像畫出來之後,炭筆也逐漸進入眾人的視線,也有一些人開始用炭筆作畫。
秦小道並沒有想房遺愛那樣,手持毛筆在白紙上潑墨揮毫,動作行雲流水,看似瀟灑非常。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很仔細,手握著炭筆,一筆一筆地將他想要描述的畫麵勾勒出來。
上一輪房遺愛甚至連自己的詩作都沒有寫完成,為此這一輪他加快了速度。
丹青他從小就接觸,早就熟稔於心,因此下筆速度很快。
不到半個多小時,房遺愛就將一幅十分大氣的畫完成了。
房遺愛打聽到高陽公主喜歡佛法,而不是道法,為此他特意畫了佛殿。
畫裏的佛殿如山峰一般高聳巍峨,建築複雜,而且繁多,感覺整座山都被佛殿所占據。同時,佛殿之中也有許許多多的香客,佛殿上空更是雲霧繚繞,隱有佛光普照。
總的來說,這幅畫的欣賞價值很高,的確是一副技藝十分精湛的畫麵。
房遺愛所隱藏的內容,應該就是雲霧間的佛光。
而秦小道卻不同,他畫的東西很簡單。
他畫的盡是連綿起伏的秀麗山巒,這裏沒有雲霧遮蓋,卻是草木蔥鬱、層層疊翠。
上麵有四分之三的篇幅都在描繪高山樹木,還有偶爾飛過的林鳥。
盡管他勾畫的畫麵很精湛,但邊上看的人卻是一直在搖頭,因為在立意和內容上秦小道這幅畫偏於單調,根本比不上房遺愛那幅。
“哼,第二輪我贏了!”
房遺愛很是傲然地說。
房玄齡終於笑著撫了撫長須,與身邊的長孫無忌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徐惠走過來,看了一眼秦小道的畫,笑著說:“秦二公子,盡管你的技藝精湛,但從畫的立意和內容上比較,你確實已經輸了呢。我想,你還是不要浪費時間,我們繼續第三輪吧。”
秦小道沒有應徐惠,他將手中較為粗的炭筆放下,接著提起間隙的畫筆,開始在整幅畫的中部偏下的位置,開始畫一條完全的小山道,山道上出現了很長、很長的階梯。
這時候,一直從未開口的晉陽公主終於發話了:“事未成,不論果。在畫未完成之前,大家還是耐著性子看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