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冰眉眼不動,手裏拿著一塊巾帕,姿式優雅地拭著寶劍。
他沒有答話的打算。
楚思九連忙出來說話,“肖侍衛,這是我請的跟班-寒冰公子,今日多虧他出手,才保住了我和李總管的性命。呶,那兩人就是他殺的。”
李槐連連點頭,“多虧寒冰公子出手相救,殺了……鬼門兄弟。”
肖劍冷抽了一口氣,他已經看到那兩具屍體,“是鬼門兄弟?”
“是。”李槐肯定地點頭。
肖劍急急地過去檢查,這二人的傷口,尤其是青衣男腋下的那一道劍傷,力道角度精巧詭異,看得他乍舌不已。
李槐則撿起絡緦男的那把黑黝黝的鐵器,認真地研究起來。
楚思九在邊上友情提示,“千萬別扣那個環。”
“唔。”李槐眼眸收緊,他知道這玩藝的厲害。
水寒冰已經拭完了寶劍,劍入鞘,插入後背,又淡淡地立於一邊。
他麵無表情,氣息寒涼。
“走嗎?”淡淡地問一聲。
楚思九看他一眼,又看一眼肖劍。
心神微動,食指與他勾了勾,“邊上聊幾句。”
水寒冰揚了揚眉,緘默不語地跟她去了角落。
楚思九的聲音極輕,一邊說,一邊瞥著肖劍的動向。
那廝還在研究鬼門兄弟屍體上的傷痕,手指比劃著,想象什麼樣的招式,會造成這樣的創傷。
水寒冰淡淡地聽著楚思九的話,間或挑一下眉。
“行麼?”楚思九的眸光透著殷殷之情。
水寒冰抿著唇,美眸清淡地看著楚思九,“這是考驗?”
楚思九為難地鼓了鼓腮幫子,“算是吧。”
她雙手合什,可憐巴巴地看他,“就當是做善事,求你了。”
水寒冰專注地看了一會兒,薄唇輕啟,“想要條腿,還是要條胳膊?”
楚思九抽起了涼氣,果然大殺手,有氣派。
“半招,贏半招即可。”她說得急切。
“唔。”水寒冰抬起眸子,冷冷地瞟向肖劍。
高手都有氣場,肖劍立時感受到了一股隱晦的壓力,沉沉而來。
他警惕地掃回一眼,隻看到一雙瑩亮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幾個意思?
他覺得不對勁,象是被人掂記上了,心底隱隱有些發毛。此時,他後知後覺地想起這人的身份。
垂下眸,他故作無意地拐了一道李槐。
“如夫人說,寒冰公子是她雇的跟班?”
“恩。”李槐也覺得詭異,但是這會兒不方便說話,隻能朝他眨了眨眼睛。
肖劍是隻聰明的,垂下眸子不再問話。
“肖侍衛,這裏血腥氣太重,沒事情的話,我想下樓去了。”楚思九與他打招呼。
肖劍苦笑一下,“如夫人,樓下也不樂觀,整條街都封起來了。”
“啊?”楚思九怔了怔,下意識地探頭看了一眼樓下。
適才應該是經曆了一場血戰了,街麵上橫七豎八躺了好些人,重點是殘刀斷劍,與主人分開的胳膊、大腿,甚至還有一顆頭顱與身體分開了,血淋淋地擺在地上。
濃腥血味兒一陣陣地溢起。
……
此刻日頭很盛,這等血暴腥殘的場麵,赤果果地暴在太陽之下。
楚思九的眼珠子立時不會動了,喉口幹嘔了兩下,強忍著沒有吐出來。
與那日楚府門前的戰況比,今日是下狠手了。
“怕了?”水寒冰也看了一眼,完全沒有感覺一般。
楚思九想了想,自己上一世是爆炸而亡,身體四分五裂,應該更加慘烈才對。這麼一想,奇跡般的,所有的不適反應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