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身為明月境,六感之內確是那絲若有若無的提示大恐怖就在身側。到了這一步,已經多少有了道佛兩家預測未來的本事。
九天之上,雲彩之間,中年人臉色蒼白,但卻是掙紮的看著底下呼喊的老人。
當年,這個殺神,連自己最好的兄弟元神崩滅,神魂破碎都不曾下山。隻是守護這蜀山。
如今卻是不死殺神落淚了。
但,
他不能下去。有些事情,有些境界。未上路的李長夜無關緊要,但對於郭威這個明月境來說,便是一眼便能出現太多的變數。實在是此方天地容不得變數。知道的越多,冥冥之中便會有大凶險降世滅殺知情者。他不敢賭。
想罷,田齊手指前輕輕一彈,確是一抹分身神念落入廟內李長夜的身上。融入他的青蓮烙印中。
郭威似是有感,忽然就怔怔的跌坐下來。
“十六年前,所有人都說你死了。你不想見我也罷,隻要你個小崽子還活著就好。”
而李長夜這邊則是忽然見得青光一閃,未曾反應間,便覺得眼前重歸正常。
而另一邊,阿良在離破廟五十裏外的地方,忽然似是有所感應。
竟是使用了逃命的本命精血來驅使法劍。一瞬間,速度攀登至巔峰。
“爹,你為何不見我。你這個騙子,我一定要抓住你。”眼神中劍意四散,嘴邊的一角確是因為情緒失控,而咬出來深深的血印。
田齊似是有所感,做完這一切後,確是往阿良的方向深深的看一眼,而後自言自語道:“良兒,為父不是不想見你,實在是不能見。我田家血脈,本就是域外血脈,被這方天地所不容。我這方令牌禁得住遊道天氣息,禁不住我們的血脈之力。我太強大了,血脈之力已經出現了一絲祖意。等十四年後,封印破碎,便是為父與你相見之時。”
說話間,中年人確是縱光遠去,似是從未出現過。
本命精血催動的阿良,禦使太昊,速度恍若流光,往廟的方向駛來,但是在即將到來之際,那一抹血脈之間的聯係確是驟然消散。
“為什麼?”
碰的一聲,廟外的樹木河流轟然被一股精銳至極的劍氣炸裂。河水出現了斷流,大地被犁出了十幾丈的深痕。而樹木盡皆消失。
同一時刻,村中上課的先生,一位和藹可親的白衣書生,忽然間中止了發言。
“先生,大學之道,在明明德。……你,怎麼了?忽然不說話了呢。”
書生晃了一下神,“沒什麼,今天課先到這裏。”說著,書生笑了笑,溫潤如玉,明媚如風。底下的學童們則是歡呼一聲:“放學嘍。”便背著書包離開。
而這位拿書的書生,確是劍眉一抖,邁步朝破廟方向前去。
“我賈文和隻想做個教書先生,隻是這漢陽城內城外無安寧啊。”
一瞬間,道法自然。鬼謀儒將賈文和確是一身白衣如同遁入天地間,禦風而行。速度確實比阿良的劍都快上了幾分。
同一邊,阿良劍響之時,蜀山山村裏,原本每日間都會找地方將自己保護起來的獵山鷹發現,自己卻是毫無睡意。鍾聲好似晚了,根本沒有響起。他不知道的是,有三個老人,白發如雪,一個紮著短辮,笑談如同頑童。一個光頭白眉,神色安寧,周身佛光。一個一身黑袍黑衣,看不真切,草木之間行走,一現一隱。就這樣下了山。
周圍的妖獸們也忽然發現,蜀山入口處的那三股令人不敢上前的壓力驟然消失了。
李二狗則是神色凝重的看著這山上越來越壓抑的氣息,隨時間變得越來越壓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