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像是飛馳在另一個空間,李長夜隻覺得周身一冷,再停下間,人已經來到了一塊寬闊的峽穀處。遙遙遠望,四周確是綠色的毒障將其視野阻斷。而四周竟是無一鳥獸存在。寂寥間就像來到了陰森鬼蜮。
“蜚前輩,你可在嗎?”少年抱著手中的長刀,緩緩低頭問道。
“沒死呢.不過差點就活不下去了。”黑黝黝的少年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剛剛要不是我們時間正好,今天誰都走不了,你個傻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啊。”蜚一臉後怕的說道。
聽到這兒,李長夜疑惑的停下了腳步,“前輩這句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那個女人,不對應該是女鬼,一體雙魂。修的不知道什麼,九品之上化作人形,但是卻保留了一魂為陰鬼,一魂為陽世人。恐怖異常啊,別說我,就是老侯爺現在還活著,都鬥不過這麼厲害的女人。不過,索性的是她身邊白狼那塊玉佩倒是鎮壓她的法器。整個結界就是靠那麼一抹上清道無上真意維持的,倒也不用怕,隻是在她的地盤,還是躲著好,陰鬼嗜血,吞靈,不然你這偽四品根本不可能抵得過人家一根小手指。”黑黝黝的刀靈明顯是被嚇著了。一大堆的說了一堆的話。
忽然,少年怔怔的並不回話了。
蜚還在羞惱這少年郎不知道迎合的愚笨,但見得李長夜卻緩緩的掏出一塊玉佩,其上道家真意流轉,赫然是蜚所說的法器。
一瞬間,蜚也不說話了。
“麻煩大了,快跑吧,三天後那女鬼要是發現結界沒了,此方蜀山必然要大亂了。小子,聽我一句勸,抱著我快跑吧。”
李長夜怔了一會,看了看眼前的藥王穀,又摸了摸手中的玉佩,其上的道家真意極其高深,遠不是一位普通人物的手筆。
半響,才忽然出聲道:“前輩,既然來到藥王穀,不進去走一遭,我這一路的折騰算是白費了。”說著,摸了摸自己斑白垂下的發絲。接著又道:“此間事了,若我僥幸活下來,還望前輩帶我去那方世界。玉佩定是要還進去的。”
“什麼?不去,不去。打死我都不去。”蜚聽到李長夜這樣說,忽然頓時在神海處跳了起來,明顯是恐懼至極。
然而,李長夜確是好一會都沒有任何言語。
“你是瘋了吧,我再也不要回去那個地方了。”說著,蜚竟是一腳又在神海深處將李長夜直接踢出。
李長夜默默的消化著這一切,爽朗的少年忽然看著眼前的藥王穀,內心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練功,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十七歲的少年,在心裏告訴自己,總會有辦法的,就像霜打了降,天下雨收衣。隻要勇敢的往前走,一切都會柳暗花明。
默默打足氣的少年,頭發斑白,但臉上的笑容卻如同一抹陽光,仿佛感染了這片詭異的叢林,令他多了一絲溫暖。小小的少年郎,從來都知道,他並不大,但他卻在慢慢成長,慢慢學著接受這個世界這份命運給予他的一切,無論酸甜苦辣。無論有沒有人看到或在乎,他都如同夾縫裏的野花,堅強的長大。
一如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的來曆是琴姨心裏說不出的痛苦。他想要保護她,保護喜歡抽煙的老奴,想要讓曾經的鎮南候再次成為神話,雖然,在他心裏,義父永遠都是那個神話。
少年郎糾結了一會,從懷裏掏出一個普通的瓷瓶,裏麵有兩個黑乎乎的藥丸。不是他不想帶什麼有用的藥物,隻是沒人知道藥王穀會有毒障。最簡單不過的軍中藥丸,是專門閉氣所用。服下去,全身無漏,但是隻能維持半個時辰。
綠障毒性看起來很危險,李長夜手指觸碰時也做好了一有不對就斷指的狠意。因為他不想退縮,也沒人告訴他進入後是什麼樣的。
但是詭異的是,手指伸過去的一瞬間,原本看似劇毒的瘴氣確是無法進入李長夜的身體,服用的八品破障丹,大量的藥力積聚在身體上,這詭異的毒障反而成為了消磨藥力的助力,源源不斷的藥力,在手指尖劃開流轉。
李長夜確定無害後,緩緩進入了這座詭異的藥王穀。
肉眼可見的,一縷黑絲在他的頭發根係緩緩出現,整個肉體在通過另一種方式進行著捶打。
像是千錘百擊的寶劍,整個身體內的熔爐正在鍛造著一把絕世好劍。
藥王穀外綠障層層,入得其中,一大片仿佛是異時空嵌入的沙漠驟然呈現在李長夜的整個視野裏。
少年郎忽然耳垂一動,踏步間縱身飛起,腳下沙漠之中一道銀白色的金屬似的生物發出淒厲的呼嘯,凜冽的劍意從不明生物身上迸發出來,片刻之間,但見得剛剛所立之地已經是炸出了一個碩大的巨孔。
李長夜揮刀砍去,詭異的是,那銀白色生物像是流動的液體,轉瞬間又滲入地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上的月光格外的明亮,恍如圓盤,月光皎潔下,少年郎感覺一絲絲的奇怪,因為今天隻是七號,初一十五的月圓,卻在今日明晃晃的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