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近了聞,薑湯的辛辣更重了些。白瓷碗裏飄了幾片生薑,下麵則是深咖色的糖水。薑湯雖然顏色像中藥,但比中藥好聞,因為喝起來甜甜的。
許星空拿著湯匙喝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混合著生薑嗆人的辣味,如一道火直鑽她的喉嚨到了她的腹部,燙得她渾身一暖,腹部也舒服了不少。
看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懷荊問道:“甜麼?”
許星空點了點頭,說:“甜。”
甜得都沒有生薑的辣味了。
鼻間哼聲一笑,懷荊伸出手指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問。
“哪家賣薑湯舍得放這麼多糖?”
許星空:“……”
這是他熬的!
回味過來,許星空心裏有些奇妙。她想起皇甫壹朵的話來,她每次痛經,杜一哲都會給她熬薑湯。熬薑湯這樣的事情,應該是情侶之間才做的吧。
許星空的心微微一動。
被人照顧的感覺是挺溫暖的,但她未必能消受幾次。以後,她每次來月經,就算和懷荊沒有聯係了,她也會想起這次來吧。
懷荊洗過澡後,穿著睡衣躺在了許星空的身邊。兩人還是第一次,躺在同一張床上但卻什麼都不做。懷荊躺下後,燈一關,就轉身背對著許星空,將背影留給了她。
許星空想想今天他為自己做的一切,心裏滿是感激。她叫了一聲懷荊,男人呼吸平穩,並沒有回答。雖然沒回答,但許星空知道他沒睡。
許星空伸出手指,在他的後背上輕輕戳了一下。
“謝謝。”許星空說。
男人仍然沒有回答。
許星空抿了抿唇,剛要伸手繼續戳,身前男人的背影伴隨著長歎而微微一動。
“你真的想浴血奮戰?”
許星空:“……”
第二天早上,許星空醒過來時,旁邊就已經沒人了。休息了一晚,她肚子完全不疼了,隻是身體還有點乏。
許星空掀開被子,從床頭的衛生棉裏挑自己經常用的那款。剛翻到時候,她動作一頓。
在超市購物袋的最下麵,有兩袋水果糖。水果糖被好看的糖紙包著,看著就特別甜。
懷荊很少吃糖,應該是買給她吃的。
許星空心下一動,想起了昨晚的薑湯。懷荊對她好得不像是炮、友,都有點像杜一哲對待皇甫壹朵了。
微微怔了一下,許星空臉漸漸紅上來。她無奈一笑,眼睛裏的光芒涼涼的。
“想什麼呢?”
許星空換好衛生棉出來就接到了懷荊的電話。
“喂。”許星空看著電話,明白過來,問道:“你不在家?”
電話那邊,傳來翻動文件的聲音,男人語氣平平地說:“嗯,公司有點事情要處理。你肚子還疼麼?”
有時候周末懷荊也是挺忙的。
“不疼了。”許星空說。
懷荊應了一聲,許星空剛要開口感謝,懷荊卻說了一句。
“那先起來把鋼琴練了,我前幾天教的那個音好好練練。”
許星空的感謝戛然而止,她隨著懷荊的思路走,點頭說:“好。”
“嗯。”懷荊又是輕應一聲,最後說了一句,“我一會兒就回家,回去給你帶早飯。”
拿著手機,許星空眸光一動,外麵的暖陽照得她有些懶洋洋的。
“嗯。”許星空笑著答應了。
許星空穿好衣服後下了樓,陽台上剛好有光,照著很舒服。她走過去,看到鋼琴邊上放著一份德文資料。懷荊在看文件累了的時候,會彈會兒鋼琴放鬆腦子。
這些她以前都不知道,隨著兩人認識時間越長,兩人也越是了解對方了。
許星空坐在琴凳上,手指彈著琴鍵。手上的幾個鍵盤,音她都彈得差不多了,零零碎碎的聲音很好聽。
許星空從手機上找了《兩隻老虎》的曲譜,慢悠悠地彈了一遍。雖然磕磕絆絆,但好歹音順了。
許星空還是挺高興的。
在她彈完的時候,許星空聽到了門外按密碼的聲音。以為是懷荊回來了,許星空從琴凳上起來看向門外。
她起來時,門正好開了。但進來的不是懷荊,而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女孩從門外走進來,邊進邊說:“密碼竟然沒有換。”
看著女孩對這裏這麼熟悉的樣子,許星空一慌。她剛要做些什麼的時候,女孩一抬頭也看到了她。兩人視線一對,都愣住了。
這個女孩看上去隻有十五六歲,穿了件粉色毛領短外套,裏麵是半高領的白色毛衣,下麵則穿著黑色緊身長褲和馬丁靴。她身高很高,應該有一米七以上,一雙長腿又細又直。姣好的身段,絲毫不亞於模特。
她的五官和氣質偏向冷豔,桃花眼上挑,鼻梁高挺,櫻桃小嘴紅潤有光。雖氣質冷豔,但臉上卻還有未褪去的嬰兒肥。
她的長相十分耐看,耐看而且有味道,許星空看著她,總能想到一個人。
“你是?”女孩先開了口,她看了一眼許星空身邊的文件,明白過來說:“你是我哥的下屬吧?”
小姑娘聲音脆甜脆甜的,性格應該也是那種開朗爽快的。
許星空回過神,意識到對麵應該就是懷荊的妹妹懷莞。她心下一緊,瞥了一眼旁邊的文件,拿了過來,說:“對,我來送份文件,懷總不在,說讓我等他一下。”
他不在你怎麼進來的?
許星空剛撒完謊,就被自己給蠢哭了。
在她等著被揭穿時,懷莞卻了然地點了點頭,說:“這樣啊。”
許星空:“……”
懷莞的視線在許星空手上的文件上停留,她看得清楚,上麵是德文編寫的文件。她抬眼看著許星空,問道:“你是翻譯?”
“嗯?嗯……”許星空點頭。
“太好了!”懷莞突然一笑,走到許星空麵前。她隻是比例比較好,腿長身體短,實際上身高和許星空差不多。
知道許星空是翻譯,懷莞似乎很驚喜,她笑著拉住許星空的手,說:“那你做我的德語老師吧,我就在國內過完聖誕,這段時間你教我說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