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發動,沈淺看著小姑娘越來越遠,不免有些感慨,回頭看看專心開車的陸琛,說:“現在這麼負責任的姑娘不多了。”
被沈淺這番話逗樂,陸琛彎了唇角,細看沈淺一眼,問道:“你怎麼知道她不是故意劃了我的車?”
“怎麼可能!”沈淺辯解,“她一窮學生,哪敢去劃這麼貴的車。”
作為電影學院的學生,雖有機會外出參演電視劇電影,但基本是醬油角色。沒有咖位,片酬和跑龍套的差不多。小姑娘雖然用的手機挺好,估計也是為了與劇組外出時不丟麵才買的。仔細想想,她好像還說她的兼職是在舞蹈輔導班當老師賺錢。這麼說下來,還是個上進的姑娘。
沈淺在思考問題上,往往會從她自身角度出發。她以為她不會做的事情,別人也不會做。善良過度,有些聖母,但倒也是她性格閃光之處。在窮人家,聖母能把全家拖垮。但他有錢,可以隨便沈淺發病。
“姑娘說話伶俐,除了歉意,一點恐懼感都沒有。你想你如果劃到這麼貴的車,你害怕賠償麼?”陸琛反問沈淺。
這麼一想,還真是。姑娘一直在和陸琛道歉,順便賣萌撒嬌的,倒真沒有害怕的意思。要知道這麼貴的車,說賠償也不再小數目,這姑娘也是心大。
隱隱覺得今晚上被姑娘套路了,沈淺往駕駛座前靠了靠,不解:“那她這是為什麼啊?”
“要我的聯係方式。”陸琛淡淡說道。
陸琛提示到這裏,沈淺停頓了半晌,領悟了。剛剛那姑娘說起來長得還挺好看,想到這裏,沈淺再看看身邊的男人,又湧上了些酸意。
對於這件事情的處理,能看出男人是有多專情。但這種專情是對另外一個女人的,任憑誰撬也撬不走,真真是塊硬骨頭。
車廂驟然沉默,沈淺沒再搭話。陸琛掠看她一眼,見她表情控製得不太好,心中漸漸開了朵花。
“你不開心?”陸琛說,“要不我回去把我聯係方式給她?”
沈淺閉上眼睛,將這段話隔離在外麵,呼吸變深。
末了,怕陸琛領會不到她的意思,畫蛇添足地說了句。
“好困啊,我睡著了。”
說完,歪著腦袋真睡了過去。
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很快被驚喜蓋過,沈淺的表現,像是十分在意的樣子。這是不是代表,她的心漸漸朝他打開了些。
沈淺這一覺睡得深沉,到了機場,陸琛抱著她下車她都沒有醒,最後還是直升飛機的螺旋槳聲吵醒了她。迷迷糊糊上了飛機,沈淺戴上耳機係好安全帶,身子一歪又睡了過去。
嘈雜而振奮的螺旋槳聲震得五髒六腑都要碎掉,耳膜更是要被撕裂了一樣,雖戴著耳機,也能聽到這片噪音。
沈淺怏怏,閉著眼睛,不太舒服。這時,身體被一雙手掰了過去。頭依靠在了一個寬厚溫暖的肩膀上,熟悉的氣味鑽入鼻腔,沈淺挪了挪屁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被陸琛半抱著,就這樣睡了過去。
等到了鷺島,沈淺有些戀戀不舍。她覺得自己當時在陸琛提協議的時候,不同意跟他結婚純粹是有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陸琛不是井繩,是雄鷹,不但不用害怕蛇,還能幫她吃掉蛇。
可現在,想想陸琛有想結婚的對象,而且那個對象不是她。讓她再提出想要跟他結婚的協議來,總覺得就不太厚道了。
她能察覺到自己的心理變化,承認被陸琛吸引,甚至吸引過度,到了喜歡。不知道還用多久,這種喜歡就會發展成愛。
等愛上了他,她還能不能從這段奇怪的關係中抽身,那她就不得而知了。
在思索未來,如果未來一片昏暗時,她擅長享受當下。沈淺這種縮頭烏龜似的性格,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所以,當陸琛抱著她放在床上要離開時,沈淺下意識地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