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還晴空萬裏，可第二天就忽然下起了大雨。大清早的天就沒能亮的起來，空氣也沉悶著。但外麵小廝還在冒雨裝車，禦景並不打算耽擱時間。
他在書房裏寫奏折，請旨要前往明啟接親的事。屋裏點的燈火都比平常多了一半，書房門開著，清涼的風帶著水汽吹進來。空氣分明清涼，可是低壓又讓人渾身黏膩。
片刻後外麵還打起雷，阿離忽然一身雨水出現在門口道：“主子，側妃娘娘……去了。”
“去了？”禦景手中的筆一頓，重複問。他基本上都將側妃當做透明人，可以一年到頭都不見一次，乍被提及，就算是禦景也沒能立刻反應。
“是，有丫鬟說昨夜裏側妃娘娘忽然渾身抽搐口吐白沫，不消片刻便暴斃了，太醫趕去時已經晚了。”
禦景立刻扔下筆從案後走出，“可知是什麼原因？”
“還不清楚，要等仵作驗明。太妃娘娘因傷心暈倒了，大公子不受控製，打上了幾個侍衛，已經強行關押起來。”
外麵雷聲轟動，禦景站在原地沉默許久。禦王府僅有的三個主子、那三個他平日裏躲著不願見的人，竟都在這個時候都出事了……
一向身體健康的側妃突然暴斃、一向冷待側妃的祖母會難過到暈厥、一向不認人的禦仁激動發瘋……全都太過離奇。而重點是，不可能有人跑到禦王府裏做這麼多事。
“去、去看看吧。”禦景的聲音微弱，幾乎淹沒在細雨之中。
——
等他回到禦王府時，府邸上下已經是一片哀聲沉寂，隻是一夜的功夫，這禦王府就已經沒了正經主子。禦王府說來風光，但人丁凋零的太離譜。
禦景一路直奔老太妃的住處，外堂的下人跪了一地，他一眼就看到老太妃的貼身嬤嬤，冷生質問：“祖母怎麼了。”
老嬤嬤顫抖著瑟縮了一下，“太妃娘娘……是中風了……”
禦景走進內堂，正有兩位太醫為其針灸。老太太倒在床上嘴歪眼斜，本來不算特別蒼老的臉現在看著扭曲而褶皺。她看見禦景就激動的用雞爪般的手用力捶床，口中含糊不清的發出喊叫。
禦景本來對於這個祖母沒有什麼過多的感情，但這老太太雖然做事極端，可是相處十幾年也總歸是心裏對禦景好的。忽然就這麼癱在床上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
“小王爺，您可回來了。”
“怎麼會這樣。”他的語調低沉輕柔。
一位太醫歎息道：“太妃娘娘這是因為側妃娘娘而情緒激動，小王爺放心，臣已經施針控製住了病情，不會再嚴重下去，隻要悉心調養便好。隻是日後……大概會麻煩一些。”
到底是如何麻煩，禦景心裏已經有了猜測。可既然是因為側妃的死而中風，那麼側妃又是怎麼暴斃的呢……
“麻煩兩位太醫了，我等等就回來。”他說著，又轉身出去朝著側妃的院落走去。
阿離跑來近前，湊近禦景低聲耳語，“主子，宮裏來人了。不知是誰嘴這麼快，那邊馬上就知道了……”
禦景依舊腳步不停道，“你現在去明啟。”
“啊？”阿離一愣就站住了，這種時候怎麼會有這樣的命令。
禦景停頓一下回頭看著他，“叫她不要回來。”
“……”
阿離心裏發慌，主子懷疑這也是衝著三小姐去的？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三小姐這麼招人恨……到底緣由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