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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曉諾坐在秦守的病床前,看著他在暈迷的狀態下,指尖還是不停的顫抖,心髒一縮一縮跟著疼痛。
“他,會好嗎?”
她回身問格霧同時,坐在沙發上的秦建功與黎箬也抬起頭,猶如等待宣判的一樣緊張的看向格霧。
可惜,格霧沒有給他們任何判決。
“選擇這個治療辦法之前我就跟你們說過,這種激進的方式,能夠最大可能的刺激病人,不過誰也不知道這種刺激會向好的方麵引導,還是向壞的方麵引導。”格霧沉口氣,眼中有許多的不確定,卻也有許多的期待。她是一名醫生,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治愈好她的病人。
回國後,她做的第一件便是找秦建功談秦守的病情,當她得知秦守與何鳳的女兒在一起後,便想到讓何曉諾做一場戲,迫使秦守直麵當年的那場事故。他的認知障礙說到底不過是愧疚感作祟,他始終認為是自己害死了何鳳。雖然這樣做未必能治好他的病,可是最起碼可以讓他活的坦蕩一些,哪怕隻是承認他的愧疚,也比他始終不放過自己要好。
不過這場戲最關鍵的人物就是何曉諾,她必須要主動配合才能完成。格霧默默的觀察兩人,卻一直猶豫不決,不敢與何曉諾說出實情。直到葛程冉作死般的向媒體爆料他與何曉諾的關係,促使倆人訂婚,她才決定要借著訂婚宴這個機會,將這場做足。
她讓格林叫秦守去出差,借機與何曉諾攤牌,好在一切如她計劃一般,何曉諾很愛秦守,就算心裏有些小疙瘩,還是將他放在第一位,願意全力配合。
車子、血袋全部都是任思齊找的特效人員幫忙,再加上一個免費的反角葛艾薇,這場戲到目前為止堪稱完美。當然,如果秦守能平安便更完美了。
“我們現在能做的隻是等待,等待他清醒後的反應。”格霧看了看儀器上數據,數字與線條不停的在跳動。她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他應該快醒了。”
室內的人隨著她這一句心髒都好似被提了起來,緊張的看著還緊閉著眼睛的秦守,等待他的清醒。
而秦守此刻正沉浸在回憶的夢中……
秦守在書店選好書後趁著保鏢不注意,便從書店的後門溜了出去。隻不過走了半條街就被保鏢發現了,他抱著書撒開腿跑起來,根本沒注意街對麵的信號燈,直到聽見身後的保鏢高聲喊著“小心”,他才注意到一輛麵包車竟不受控的向他駛來,他甚至能看見麵包車的司機聲嘶力竭的讓他躲開。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閉上眼,等待車子的撞擊,卻沒有想到等到的一股推力,他被推到在地上,手中的書好似長了翅膀一樣被他拋起,然後又似羽毛一樣落下。
書紛散的落在地上,隻是那雪白的一頁頁卻被濺上片片的血跡。他僵在原地,瞳孔不受控的張縮著。
一個陌生的女人,滿身浴血的看著他,她的唇張張合合卻隻能發出一絲絲“額”的聲音。秦守被嚇傻了,他不敢再去看,逃避的垂下眸子,視線落在散落在他身邊的書頁上。
那細密的一行行字體卻讓他眼花,一股熱流進入眼睛,他的整個世界都好似沉浸到血色中,而他在這片血色中緩慢的失去意識。
當他再次醒來,眼睛是被紗布纏繞上的。他能感受到光的存在,卻怎麼都無法看清事物。腦袋裏一片混沌,他記得有一個女人救了他,甚至清楚的記得她的臉,可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細節。
但凡他用力的回憶,眼前的黑色便被血色替代,繼而頭痛欲裂,失去意識。
醫生說,他在跌倒的時候磕到了後腦,腦內淤血壓住了視覺神經。隻要等淤血散去,他便可以恢複視力。事實也如醫生預料一般,一個多月後他便能看清事物了,隻是每當他的視線落在文字或其他字符上,便會有暈眩的感覺。
他有詢問過救他的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秦建功卻隻讓他好好養傷,一切他都會安排好。
雖然秦建功沒有直說,但秦守知道那個人死了。
他開始夜夜夢見沾著血的書頁,清晨醒過來,額上滿是冷汗。他隱隱覺得自己病了,卻什麼都沒有跟家裏人說,到了國外,症狀越發明顯,他無法麵對這個怪病,隻好選擇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