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主動說了:“昨天晚上廷正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臉有些青。失禮之處還請表嫂見諒。”馬家鄭重其事請他們姐弟過來,若是廷正不來顯得更沒不禮貌。而且廷正這個模樣會讓人記憶猶新,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他們姐弟現在處於弱勢需要別人的同情。
廷正聽了月瑤的話,仰頭叫道:“姐姐,明……”其實說起來確實是廷正自己摔的,廷晁並沒有真正打著他,這會廷正很不好意思。
月瑤拍了拍廷正的肩膀,意思是讓他不要說:“姐姐知道你不好意思,下次走路注意就是。”
廷正忙點頭:“嗯。”別說若蘭知道這裏麵有蹊蹺,就是遲鈍如馬鵬也知道這裏麵有內幕了。其實也不需要想多複雜,肯定是廷正在連家受委屈了。
月瑤看著馬鵬笑著說道:“表嫂好漂亮,大表哥真有福氣。”
莊若蘭穿了一襲蕊紅繡纏枝石榴團花的斜襟長裱子,下裳是玫瑰粉色鑲金絲的棕裙,頭上梳了個新月的發髻,發髻間除了榴開百子簪,還插了一對雙喜雙如意赤金步搖,紅寶石的流蘇隨著動作搖擺不停。身形苗條,皮膚如雪,長相秀美,且秀美中透著一股英氣,當真是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蕙披霜。
月瑤心裏不得不感歎道著大表哥真是走了好運了,竟然娶了這麼漂亮又能幹的表嫂。真真應了那句話,傻人有傻福。
馬鵬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裳,人顯得格外精神。聽了月瑤這句讚美,當下連連點頭:“是啊,是啊……”
饒是莊若蘭如今鎮定的人,也被馬鵬的話鬧出了大紅臉。旁邊的丫鬟都偷偷抿嘴笑。
成親的禮物月瑤是早就送上了,不過這會月瑤額外又送一份禮,月瑤這也想跟這位表嫂打好關係。
月瑤將自己準備的禮物送上:“表哥,表嫂,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月瑤送的不是什麼名貴的禮物,而是自己親手繡的一副座屏,繡的是象征吉祥如意百子千孫的石榴圖案,另外座屏上還繡上了一首詩,也是祝賀新婚之意。
莊若蘭看著月瑤繡的座屏,雖然比不上專門的繡娘,但是針線粗細均勻,顏色搭配得當,很不錯。
月瑤笑著說道:“表嫂,繡得不好還請見諒。”
莊若蘭其實也猜測到了這座屏是月瑤自己繡的,原因也很簡單若是要找人代手就該找頂級的繡娘,而不是這半生不熟的手藝。莊若蘭看著座屏上的字,似梅花又不像梅花:“妹妹學了梅花字體嗎?”梅花字體是所有字體最難學的,她倒沒想到月瑤還能將這種字體繡到繡品裏,可以說非常的大膽,也很難得。
月瑤笑道:“學了幾日。”
馬鵬笑著說道:“若蘭,姑姑也寫得一手梅花字體。”
若蘭有些好奇:“表妹學了多長時間了?”肯定是下了大工夫的。
月瑤笑了下:“前段時間無意中看到娘留下了一本梅花字體的拓本才練的,快又一年了。刺繡是跟著先生學的,也快又半年了。”
馬鵬驚愕了。
若蘭也很驚訝,不過她能很好地掩飾自己的情緒:“妹妹端的好悟性。”一年的時間竟然能繡出梅花字體,雖然沒有驚豔的水準,但是可以由此推斷這孩子的字寫得定然是極好的。若蘭看著月瑤,心想這看來傳聞之中的才女不是吹出來的。
若蘭對於京城上流圈子很熟悉,對於那些才女心裏有數。那些世家出來的才女,也不是說她們是草包,隻是往往都有些虛誇的成分。四分才華非誇個九分,眼前的這個表妹倒是個實打實的才女了。
月瑤含蓄一笑:“端不得表嫂這樣誇獎,隻是喜歡而已。”
若蘭沒想到月瑤竟然這麼謙虛,其實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將梅花字體寫得這麼好,定然是下了苦功夫的。
馬鵬搖頭笑著:“妹妹就別謙虛了,我聽柳媽媽說你非常勤奮,每天天沒亮就起來練字,晚上都要練到子時才入睡。”
若蘭驚訝地看著馬鵬:“夫君說的是真的?”
馬鵬笑著:“這還有假,父親說妹妹這樣努力,以後說不定能成為一代書法大師。”妹妹有悟性有毅力,唯一缺少的就是名師的指導。可惜那些大儒都不願意收女學生,若不然妹妹進步會更大。
若蘭這下是真真的吃驚了。
月瑤趕緊說道:“表嫂別聽表哥誇大其詞,我也就空閑時候才會練會字。平常還要學規矩學女紅哪裏能一天到晚練字。”
廷正一直都在旁邊當布景,這會聽了眾人誇獎月瑤,眼睛一閃一閃地看著月瑤,非常的可愛。
月瑤笑著摸了下廷正的頭:“說起來最勤奮的還是我們正哥兒。”兩姐弟都很勤奮,隻是學的東西不一樣罷了。
馬鵬跟月瑤年齡差距太大,又男女相隔實在是沒話可說。說了幾句話幹脆帶著正哥兒去書房。
月瑤笑著拍了拍廷正的肩膀。雖然表哥進士功名是舞弊得來的,但是舉人功名大表哥是實打實靠自己考上的。指點正哥兒綽綽有餘。
若蘭等丈夫走了,問起了月瑤往日裏在家做什麼:“妹妹往日又要學規矩又要學女紅,豈不是很忙。”
通過剛才丈夫與月瑤的交談,莊若蘭也看出來丈夫越月瑤的感情確實很好。這不是單方麵的,月瑤也很親近丈夫。加上剛才瞧著月瑤的行為做派,是個真正的大家閨秀,與她想象的一樣,也很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