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媽媽被月瑤的問題給定住了。
月瑤並沒有要鄧媽媽回答,自言自語道:“其實我希望爹娘已經轉世投胎,這樣他們又用了新的人生。”
鄧媽媽張了幾回口,卻不知道如何說。這時候花蕾取了外套,正準備月瑤披上,月瑤卻是搖頭進了屋子。也不睡,隻是讓點了蠟燭,拿了書本看。側身道:“待會我若睡著了,你們別動。”月瑤這話是提醒他們到時候不要動她手上的書,一動就得弄醒她。
花蕾忙點頭:“好。”
月瑤看了半個時辰左右,果然側著頭睡下了。花蕾看著自家姑娘頭歪在枕頭上,一雙玉手握著書在水藍色的被子上,極為不雅。可是想著月瑤的吩咐,也沒去收拾,由著去。
花蕾也是知道自家姑娘總是難以入眠,特別是換個地方更是難以入睡。上次去舅老爺家也是半夜沒睡。花蕾輕輕歎氣,自從老爺夫人過逝,姑娘就沒開懷笑過。
第二天一行人去上墳,抬了幾大箱子經書到了目的地。連家的祖墳有專門的仆從看守,一般人是不準進去的。月瑤他們來也是提前打了招呼,看墳的人領了他們過去。
上墳,燒香擺放祭品,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月瑤看著爹娘的墳,咬著下唇強忍著不哭。她從箱子裏一卷一卷地將經書取出來燒,月瑤要親手燒了這些經卷給爹娘。上輩子沒做成的事,這輩子她要完成。
看墳的人見著那麼多一卷一卷的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跟隨來的趙春說道:“這是我們姑娘為二老爺二夫人抄寫的經書。姑娘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日以繼日地抄經書,今兒個是二夫人生祭,姑娘特意過來將這些經卷送過來燒給老爺夫人。”
守墳的人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三姑娘真孝順。”這可是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地抄寫下來,沒有毅力是做不到的。
一卷一卷的經書焚燒,火光都灼紅了月瑤的臉。月瑤透過火光,眼前又浮現出父母慈愛的麵容,腦海之中浮現出上輩子那些如噩夢一般的經曆,月瑤再忍不住,眼淚撲哧撲哧掉:“爹,娘,爹,娘……”叫得周圍的人也都紅了眼圈。
跟著月瑤一起燒經書的廷正也是眼淚汪汪:“爹,娘,我跟姐姐來看你們了……”
最後一卷經書化為灰燼,月瑤也暈厥過去了。
大夫過來給月瑤診脈,過了半響道:“姑娘這是悲痛過度。好好休息別再讓她傷心,若不然會落下病根的。”大夫知道是父母雙亡才哭暈,隻感歎一聲可憐了。
月瑤醒過來,見著廷正已經成了兔子眼。
廷正見到月瑤醒過來,歡喜地叫著:“媽媽,姐姐醒了,姐姐醒了。”大夫說姐姐醒過來就好了。
月瑤摸了一下廷正的頭,這一輩子重新來過,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不會再有這樣的噩夢了,不會再有了。
下午的時候,廷禮還是帶著廷正去拜訪了本家的長輩。廷正在李家這大半年被李翰帶著膽子也大了一些。麵對長輩的提問,也不怯場。當然,回答問題的時候有些勉強。
提問的是連家本家七房的老太爺,本來廷正的長相挺招人喜歡,再有這態度也讓人滿意,隻是廷正的回複讓他很不滿意。
廷禮反倒是心裏暗暗驚了一下,要知道這孩子可是才學半年,又頂著草包的名頭,麵對長輩的考校竟然也能回答大半。可是麵對本家七老太爺的不滿,廷禮也沒敢解釋,越解釋越糟糕。
結果,廷禮自己卻說道:“太爺,先生說我啟蒙太晚,要慢慢來。急了反而不好。”
七老太爺連益瞪著眼睛道:“你啟蒙太晚?什麼時候啟蒙的?”
等知道廷正是啟蒙還不到一年,當下吹胡子瞪眼睛:“連家子嗣三歲就開始啟蒙,這孩子今年都六歲了,半年前啟蒙。這是怎麼回事?”一聽就知道這裏麵有貓膩。
見廷禮回答不上來,七老太爺問廷正:“你來說?為什麼半年前才啟蒙,是不是之前偷懶不願意學?”
廷正睜著一雙無辜的桃花眼:“沒有,我很勤奮的。姐姐說,隻有勤奮苦學才能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