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猶勝江南隱居士(2 / 2)

後院還是沒聲音。他自己轉頭看了看遠處的文帝祠,心想葛雲肯定有事跑去玩了。也難怪,這孩子一直跟著自己東奔西走,連個一起玩的玩伴也無。他有點後悔教葛雲武功了,也許恭綸說的對,武功好不好在這個時間已經沒那麼重要。

現在的江湖已經不是自己年輕的那個江湖,據說現在各藩帥最喜歡的都是刺客,其次就是死士。也難怪,刺客可以拿下別人的頭顱,也死士能夠擋住那些刺向自己頭顱的劍,這二者真是利器,就算你養著不用,那別人也會對你敬畏三分。要是自己身處那個位置,說不定也會養他個三五十個呢。

他胡亂向著,從後院中拖出了一張躺椅,躺了下來。陽光像是在撫摸著他的胡子,他愜意的慢慢睡著。

葛雲在文帝祠中玩的卻極是開心。他從沒見過這麼多方方正正的石頭可以拿來切。徐州固然高牆聳立,但父親總是和他說,不能隨意玩耍。長安和洛陽卻都是人,讓他眼花繚亂。

這祠堂半以破敗,看門人也不管他在邊上幹嘛,隻是成天坐在門口曬太陽。來了才三天,他就喜歡這個地方了,最妙的是,柳浥雨還送了他一把削鐵如泥的玉劍。

他已經在祠堂的牆上用劍畫了不少東西,還給自己切了一些極薄的青石片。雖然此地離縣城也有個五六裏路,也沒什麼年紀相仿的小孩子,但他仍然覺得十分開心。

正當他要切開一大塊磨得不成樣子,不知雕刻了什麼東西的大青石時,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問道:“小兄弟,你在幹什麼啊?”他回頭看去,一個牽著一匹極是高大的黑馬,身穿杏黃道袍的高個年老道士看著他,眼睛像一隻撲食的禿鷲一樣。他退了一步,說道:“我在這裏玩呢。”說著將那柄玉劍藏到身後。

那道士哦了一聲,俯下身來,拾起一片青石片細細看了看,又取出了一個極為複雜的羅盤,將一柄黑木為鞘的劍放了上去,隻看了一眼就將羅盤放回包袱中。

葛雲見這道士目光深邃,臉色黑沉,不由微有懼意。道士坐了下來,從馬背上去了一個皮袋咕嘟喝了幾口,葛雲隻覺得酒香飄來。道士喝完,看著葛雲道:“小兄弟,你手中那柄劍能給我看看不?”

葛雲一驚,卻不答話,隻是搖頭。道士也不強要,說道:“想不到這玄武劍,會落在這樣一個毛頭孩子手裏,真是好笑啊好笑。”說著站起身道:“小兄弟,你家就在左近吧?能帶我去拜會一下你的長輩否?”

葛雲擔心的站起,將玉劍還入鞘中,緊緊抱著在前麵胸前愛前麵引路。那道人道了聲謝,牽馬跟上。走了二百步許,來到了竹林中的一座小院前,葛雲先奔了進去,叫道:“爺爺,我們有客人!”

諸葛宗歧正在睡覺,被葛雲吵醒,不由嗔道:“雲兒,你去哪裏玩了?”一睜眼,卻見一個陌生的牽馬道人立在院中,不由一咕嚕起身,陪笑道:“這位道爺,你怕是走錯人家了罷?以前那戶人家三日前就搬走了,我祖孫三人剛剛搬來此處,初來此地並無相熟之人,不知道爺找的卻是那位?”

道人左右轉頭,看了一下院子周圍,將馬係在門口石礎上,大步走入堂中,問道:“這位兄台,我且問你,你孫兒手中的那把劍,是怎麼來的?”

諸葛宗歧眼見來者不善,忙堆笑道:“道爺是問這劍啊,這劍呢,是我們見到一個落魄老漢來我們家裏投宿,我本是一個大夫,救人嘛那是,這老漢走時硬要將這把劍留我我孫兒玩玩,我怎麼也推辭不掉,就隻好收下了。道爺你要這劍,我送你便是。哎,雲兒?雲兒你人呢?”葛雲從內堂轉出,卻是手中空空。

道人哼道:“隻怕沒這麼簡單。你說你剛剛搬來此處,那你從何處搬來?又是為何要來此地?”

諸葛宗歧假裝長歎一聲,說道:“小老兒本在太原城中開藥鋪,這些年聽聞河東府要打仗,我就想回老家來著。兼之這些日子北都天冷的要命,我這老胳膊老腿也受不了,隻好舉家南遷。咳,這該怎麼說呢。道爺,要不要給你倒點茶?”說著起身便要去屋中取茶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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