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荷點頭道：“這事我聽我父母說起過，武元衡被刺殺後，他們常常提起這個名字。我父親還誇他，說朝議他治蜀，綏靖約束，儉己寬民，上下完實，蠻夷懷歸。我父親平時不常誇人，他這麼說，可見武元衡治蜀應是很好了。”
袁子期哼了一聲，說道：“那是你們朝廷自讚，宰輔相誇，你父母又未見他治下如何，隻不過憑風聞而已。”
他似是不願多說此事，續道，“第二年輕塵春來看我，在我家住了十餘日方返。等他走了以後，師父突然對我說，他時日無多，也是時候為我傳功了。於是他就在一個晚上為我通了周天，就像我為輕塵通小周天差不多。後邊過了半年，師父他老人家就去世了。臨死前，他將隨聲攜帶的吳鉤劍傳了我，又和我說，我殺氣太重，吳鉤又是天下利器，因此不可妄動兵刃。”
他很長時間沒說，李若荷也沒問什麼。
接著他緩緩說道：“就在我為師父守靈時，我父親因為師父墳地的事情，被西川節度使的士卒欺淩，他不堪淩辱，結果被那幫惡棍打了一頓，回到家時，已是氣息奄奄。就在我師父頭七那天晚上，我父親也含冤而死。我母親早在生我妹妹時難產而死，我就成了家裏的唯一的大人了。此後我就在家為我師父和父親守孝三年，那時家中財物，大多已被高崇文時長安來蜀的金吾衛士卒日日搜刮，幾近一空，家中隻剩下一個破屋子，我妹妹每天晚上都會抱著我哭。家裏柴米俱無，我無計可施，當下隻能將半個院子租了出去，租給一家煙柳店肆，勉強收回點錢。後來那點租錢實在難以度日，我寫信給輕塵和師兄，輕塵立刻趕來，還帶了不少錢財衣物。他時時托人給我帶一些錢帛，我這才艱難厓日。我沒法出門，是以成了輕塵每年來我這裏住一個月。直到三年後，師兄突然出現在我家，還給我了極大一筆錢，這才收回房院，過上頗為體麵的日子。你問我如何知道輕塵這人，你看這樣我夠知道了吧。”頓了段又道：“你本想聽輕塵的事，我卻和你說了當年我那麼多往事，有點對不住你耳朵了。”
李若荷心中感仄，才知道他小時候生活如此坎坷，又見他眼睛微微濕潤，微感難受。她想安慰袁子期幾句，卻無從下口。
袁子期擦了擦眼睛，強笑了一下，說道：“我還是講點後來我和輕塵的糗事吧，不過不知道你聽了會不會笑。”
李若荷裝的像個大人一樣，拍了拍袁子期的背，說道：“好了好了，你今天說的夠多了，看你說的快哭了。你不說，我見你穿的雖像個和尚，出手卻比長安一半的公子哥大方，還真不知你小時候過的這麼苦呢。我看啊，你和柳浥雨兩個都是愛哭，動不動就流淚。”
袁子期大奇，問道：“你說什麼？我和輕塵都愛流淚？你說我那是不錯，但輕塵這人我有時候都懷疑是鐵石心腸，他可是從來都不會哭的啊！我和他從小相交，有幾次我都哭的一塌糊塗，他卻隻是閉嘴不言，你說他愛哭，這又從何而來？”
李若荷點頭道：“這事我聽我父母說起過，武元衡被刺殺後，他們常常提起這個名字。我父親還誇他，說朝議他治蜀，綏靖約束，儉己寬民，上下完實，蠻夷懷歸。我父親平時不常誇人，他這麼說，可見武元衡治蜀應是很好了。”
袁子期哼了一聲，說道：“那是你們朝廷自讚，宰輔相誇，你父母又未見他治下如何，隻不過憑風聞而已。”
他似是不願多說此事，續道，“第二年輕塵春來看我，在我家住了十餘日方返。等他走了以後，師父突然對我說，他時日無多，也是時候為我傳功了。於是他就在一個晚上為我通了周天，就像我為輕塵通小周天差不多。後邊過了半年，師父他老人家就去世了。臨死前，他將隨聲攜帶的吳鉤劍傳了我，又和我說，我殺氣太重，吳鉤又是天下利器，因此不可妄動兵刃。”
他很長時間沒說，李若荷也沒問什麼。
接著他緩緩說道：“就在我為師父守靈時，我父親因為師父墳地的事情，被西川節度使的士卒欺淩，他不堪淩辱，結果被那幫惡棍打了一頓，回到家時，已是氣息奄奄。就在我師父頭七那天晚上，我父親也含冤而死。我母親早在生我妹妹時難產而死，我就成了家裏的唯一的大人了。此後我就在家為我師父和父親守孝三年，那時家中財物，大多已被高崇文時長安來蜀的金吾衛士卒日日搜刮，幾近一空，家中隻剩下一個破屋子，我妹妹每天晚上都會抱著我哭。家裏柴米俱無，我無計可施，當下隻能將半個院子租了出去，租給一家煙柳店肆，勉強收回點錢。後來那點租錢實在難以度日，我寫信給輕塵和師兄，輕塵立刻趕來，還帶了不少錢財衣物。他時時托人給我帶一些錢帛，我這才艱難厓日。我沒法出門，是以成了輕塵每年來我這裏住一個月。直到三年後，師兄突然出現在我家，還給我了極大一筆錢，這才收回房院，過上頗為體麵的日子。你問我如何知道輕塵這人，你看這樣我夠知道了吧。”頓了段又道：“你本想聽輕塵的事，我卻和你說了當年我那麼多往事，有點對不住你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