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三尺晶熒射鬥牛(2 / 2)

楊複衝接過青冥,長身而起,一個鶴步左足單立,右手引劍,劍隨身轉,從胸前畫個極大的半圈,接著手腕一抖,那劍幻出四五個劍尖,他雙足連點,衣袖飄動處,劍光四散而出,突的一聲低吼,已如青鳶般躍上丈餘,青冥劃出,一道青光閃過,他已站在決雲子身邊,雙手捧劍,說道:“好劍!果然是據青冥而攄虹兮,遂儵忽而捫天 。”說話間,伴著經緯的哢嚓之聲,身後的一株八尺來高的鬆樹裂為兩半,卻不倒下。

決雲子歎道:“複衝,以你這年紀有此功夫,就算是楊師伯為你通了周天,那也是駭人聽聞。此劍原是東吳大帝孫權所鑄 ,後來陶弘景又加以磨練,方成此神兵。以劍而論,雖不如你的工布古樸神峻,卻也算是極為難得的寶器。師父所用的未濟,更是天降神鐵,甚至都無法鑄成一把劍,隻能略具劍形。你說,這都算不算罕有的神兵利器?但師父卻把一把斷劍給了輕塵,那斷劍除了拔出一次,再也不能出鞘。不瞞你說,我是偷偷去拔過幾次,每次都市紋絲不動。輕塵的掌力尚不如我,這劍給他猶如一塊廢鐵,可師父卻珍而重之,平時我都甚至未曾一見。可惜輕塵天資極高,用功又勤,誒!”

楊複衝猶在思索,決雲子自己歎道:“依我看,師父曾有把道統傳給輕塵的思慮,隻不過未曾得見,而強敵猝至,他知道輕塵必定輕生重義,恐怕他死戰不免,才會把他逐出門牆把!複衝,我看你也是資質絕頂,不如就此入了太白派。嗯,不錯,你先祖原是太白的曆代掌門,你入了我門下,原也是正途。嗯,複衝,你看怎麼樣?”

楊複衝恍如不問,決雲子輕推了一下他,他隨即察覺,問道:“師伯,你說什麼?”

決雲子道:“你就是不愛聽我囉嗦。我說,你就此投入太白門下,意下如何?”他本以為楊複衝必然會思慮後再答,誰知楊複衝立刻跪倒,咚咚咚磕了八個響頭,抱拳道:“師父在上,小徒楊複衝拜見師父!”

決雲子一驚之下,喜不自禁,忙把楊複衝扶起,連連說道:“好孩子,好孩子!”胡子吹起,說道:“我俗名中本有一個複字,你也有一個複字,那是我們命中有緣。好了,從此刻起,我們便是一家了, 你就是我的入室弟子,我醜化說在前頭,太白門下,門規甚多,你要是犯了,我不會因你是楊師伯的嫡孫而輕貸。但你真是好好用功,加以時日,將來境界,必當勝於為師。這掌門之位,也必當傳於你。楊氏一係複入主太白,看了也是天意使然啊。”

他見楊複衝仍是眉頭緊蹙,說道:“複衝,現下你們已是師徒,你心中有什麼疑惑,道不妨直言。”

楊複衝又磕了個頭,說道:“弟子遵命。隻是我有些話未免狂悖,師父聽了或許不太中意,還請師父諒解。”

決雲子笑道:“這就對了,自己人說話,不須如此客氣。以前師父尚在的時候,我也是滿口胡柴,師父出來都是一笑了之。現在我自己當了師父,那有不須自己徒弟說話的道理?什麼狂悖大言,言語尚未出口,你又如何知道?來,慢慢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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