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謀成既不勞人力(2 / 2)

製曰:納大忠,樹嘉績,為臣所以明極節;錫殊寵,進高秩,有國所以待元臣。況乎邦教誕敷,王言總會,百辟攸憲,四方式瞻。永念於懷,久虛其位,載揚成命,僉曰休哉。

宣武軍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汴宋社長潁等州觀察處置等使開府儀同三司守校檢司徒使持節汴州諸軍事汴州刺 史上柱國許國公食邑三千戶韓弘 ,降神挺材,積厚成器,中蘊深宏之量,外標嚴重之姿。有匡國濟時之心,推誠不耀;有夷凶禁暴之略,仗義益彰。今淮西有賊,諸軍無首,於蕃於宣,諒切於注意;我弼我輔,難違其衷懇。因為淮西諸軍都統,荷膺斯任。

於戲!為我柱石,古今曷儔,服而滋恭,以佑乃辟。可依前守校檢司空,散官勳封如故。主者施行。

柳璩讀完,韓弘兒子韓公武率先站起,拜在堂前道:“恭喜父親大人得此要職,眼下淮西之事,全是父親大人的運籌之間了!”

韓弘的弟弟韓充也起身賀道:“大哥,皇上還是同意了你的上表啊,這都統一職,對我們宣武來說,可是意義很大啊。有了這個都統,以後就隻有我們指揮別鎮,別鎮就不能再來對我們指手畫腳了。”

韓弘嗬嗬大笑,顯然對憲宗同意了他的上書頗為得意。宣武的大小將佐見韓弘如此開心,紛紛下席,羅拜於堂前,或稱韓弘功苦勞高,上聞天子;或讚韓弘殺敵安境,下慰黎民。一時堂上歌功頌德之聲此起彼伏。

韓弘起來置酒,一飲而盡。眾人拊掌稱善,又紛紛上前敬酒。韓弘來者不拒,他酒量甚好,喝了十幾杯下去,除了臉色微微發紅,更無異狀。

這時,一個其貌不揚的青衫小官上前敬酒,韓弘略有醉意,正欲舉杯再幹,手臂突然被這人擋住。

韓弘抬起頭,見這人微黃麵皮,五官雖都端正,卻總有種不諧之意,尤其是眼睛,讓人感覺背後發涼。韓弘頗為不悅,沉聲道:“翟玄,你好大膽子,敢阻本相飲酒!”

翟玄顏色不變,說道:“相公,以在下來看,這都統之位,便如使相公火中取栗一般,相公何以如此欣喜?”

此言一出,席中立刻有人大罵,還有人作勢拔出刀來。韓弘本也惱怒,卻見韓充搖頭示意,忍住怒氣到:“翟玄,你到給我說來,這到底事什麼意思?”

翟玄不慌不忙,娓娓說道:“相公,你想,朝廷並非糊塗,那裴度等人更是極為精明。皇上給了你這個淮西諸軍都統的官銜,他一不出錢,二不出人,隻是發了個詔書,相公試想,這些年來,朝廷的詔書何曾有用過?要是詔書有用,我們又何必圍蔡數年,不得一功?更甚者,朝廷一紙詔書,吳元濟直接就上朝朝拜天子了,何用我們辛苦攻戰啊?況此詔一至,相公是眾望所歸,當然也會眾怨所歸。宣武本和諸鎮同列,現在相公獨占鼇頭,諸位以為,別鎮又會如何看待相公?依我看,敬亦有之,怨更倍之把。”

席中不少人聞此,都暗暗點頭,韓弘也不由捋須。

翟玄又道:“朝廷給相公此詔,不過是想相公為眾人先,出兵蔡州,別鎮見相公當先,或控相公成其全功,不由也爭先恐後,這樣一來,淮西克平,朝廷不過樂見如此耳。”

韓弘也點了點頭,問道:“以你所見,該當如何?”

翟玄胸有成竹,說道:“相公,在下有一論,略為刺耳,卻也聊可供相公一思。以在下所見,當前相公之敵,非是淮西,而在忠武。何謂?相公當聞,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獵狗烹。淮西既在,朝廷一日少不得相公,淮西若亡,相公試想,朝廷還對相公有何倚仗?當年韓信、文種故事,相公又以為如何?不是我說,敵不在外而在內也。當下,李光顏驍勇善戰,麾下張伯良諸將忠心不二,這才是我們的勁敵。相公若真要有所作為,我看,須先將李光顏除去。”

韓公武插嘴道:“如何除去李光顏?難道要我們找刺客前去刺殺?還是收買他手下人心,以期作亂?”

翟玄擺手道:“非也非也,刺客難尋,李光顏本來就防備甚嚴,我怕一般刺客難入其門。至於廣播間諜,收買手下,這雖是善法,卻也難作。傳聞李光顏治軍公正,馭下頗厚,非有三年五年工夫,怕是難能收買。我到有一計,可以離間他部下。”

韓弘饒有興趣,看著他道:“本相不才,還望先生賜教。”

翟玄道:“在下聽聞,李光顏在外駐兵經年,家眷卻在長安。若相公尋以絕色,教以歌舞,衣以綾羅,佩以金玉,美豔其形,妖冶其聲,李光顏一見之下,豈不傾心?再教這美人諸多淫樂之舉,勾引其心誌,擾亂其言行,以在下所見,不出三月,忠武諸將,必然怨聲載道。那時候,相公自可以覆手去之。”

韓弘連連點頭,轉頭向韓公武道:“快遵翟君之計,立刻搜遍大梁,見有麗姝,立即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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