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嵯嵯玉劍寒铓利(2 / 2)

紫袍人解下短劍,掛在旁邊的石欄上,然後走到蒙麵人跟前丈餘處,隨即停下。他雙目似睜似閉,突然一掌拍出,這一掌掌力大的驚人,邊上柳枝都被帶了起來,蒙麵人卻不再躲閃,也是一掌推回,卻是若有若無。

紫袍人腳下依著八卦之形,出掌之機似有節奏,便如在演練一套舞步,蒙麵人卻身形變幻無窮,時而單掌,時而雙掌,有時如醉了般亂拍,紫袍人掌力初時已甚嚇人,一經動手,不斷加大,到後來直如狂風,激起柳葉亂舞,身形過處,一團團黃塵夾著柳葉,直向蒙麵人攻去。

蒙麵人此時出掌變得極其凝重,每招發出,便將紫袍人的狂風驟雨化作和風細雨,在身邊輕輕拂過。兩人就一直在丈餘大小的圈內,隻是掌風所及,漸漸變大,柳浥雨見兩人的出招中,都有不少太白的掌法之意,但又全不是太白掌法,大感驚異。又見他二人內力之強,比之自己那是遠勝,不由心中微感懼意,他轉頭望韋曠時,卻見韋曠神色怪異,似有所思。

圓中的兩人各出百餘招後,突地輕叱一聲,各使輕功,躍出戰圈,柳浥雨見蒙麵人倒縱那一下,突然大呼上前,原來這正是太白絕學“天禽七式”中的“鸚鵡倒卷”,柳浥雨一見之下,立即右掌急出“無往不複”。乃是化用泰劍的第三招,內力若往若回,變幻無窮,直向蒙麵人拍去。

他深知此人內力倍勝於己,隻盼他不識此招,同時左手橫持剛拿來的那柄“玄武”,劍掌同出。蒙麵人卻不後退,右掌使出擒拿功,來奪柳浥雨玉劍,左手卻橫掌擊出,柳浥雨見他左掌迎來,心中大喜,內力疾吐,便如怒濤般攻去。甫一接掌,本以為會內力相撞,蓬聲大響。

誰知卻隻聽“啪”的一聲輕響,蒙麵人卻疾速倒飛,柳浥雨一驚之下,腳下奮力,直追上去。蒙麵人先他飛出兩丈,此時也是身如矢石,刹那間,一灰一白兩尊人影已越過天主殿,不見蹤影,韋曠見此,也躍身而起,空中向憲宗作揖,叫道:“皇上,臣去追臣的師弟,死罪死罪!”

他身體肥胖,輕功卻也極佳,便如一隻猞猁樣,兩個起落,也從天王殿的瓦脊上飛了過去。

紫袍人過來,憲宗說道:“十三叔,今天朕全靠你了,否則能否有生還,還真難說。”見紫袍人神情蕭索,還以為是為打不贏那蒙麵人而不悅,說道:

“十三叔,你也知道,那人武藝本就天下有數,何必為了平手而鬱鬱呢?來來來,你陪朕回宮,我們喝幾盅去!”

紫袍人卻搖了搖頭,說道:“皇上,臣本就打不過他,倒也不太在意,隻是小女近幾日不見蹤影,臣心中頗為著急,此刻臣想去京師近畿看看,還望皇上海涵。”頓了一陣,若有所思,說道:

“韋逸中平素沉穩,此刻卻如此驚慌追去,卻不知那白衣少年是他何人?這三人又會去何處?”

憲宗也抬眼望著天王殿的鎮水獸說道:“朕與那人雖有個約定,卻不能透露他的所在。那白衣少年是太白弟子,說起來,咳咳,他剛才救朕時甚為出力,隻希望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韋曠自負輕功是自身所長,一躍過天王殿時,滿擬在百丈內追上蒙麵人和柳浥雨,隻見前麵一白一灰兩個影子,在坊間庭院的屋脊上飄然若飛。待他追出百丈,出了晉昌坊時,竟覺得與前麵二人相距又遠了一些,他一麵驚歎蒙麵人、柳浥雨輕功實是天下無儔,一麵又埋怨自己用功不如年輕時勤,以致當年天下少有的功夫,眼前竟追不上一個後生。

柳浥雨卻更著急,他一開始即發力狂追,自忖以輕功而論,平生當不在何人之下,但前麵的蒙麵人卻行若禦風,一路跟來,始終與自己相距不過兩丈,就是這兩丈,自己卻始終無法追上,隨著他趕追加速,膝下的劍傷又開始滲血。

三人兩前一後,相距約十五丈距離,從大業、開明、道德、豐安諸坊一路向西,卻都在房頂上奔跑,眼見就要到安化門街。安化門街寬達四十丈,這一日長安市眾都去盂蘭盆節,安化門街上行人如織,摩肩繼踵,路邊的人家更是擺出了盆、幡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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