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玉柱連連影相似(2 / 3)

湛德首先言道:“諸位師弟,前日皇上降下旨來,今年與往年一樣,內廷會將祖廟七帝的靈幡至本寺供奉七日,此事我已交湛能師弟去辦了。不過內使說皇上本要親來,而未得定,湛言,此事你怎麼看?”

湛言年紀六十多歲,頭上已滿是皺皮,起身答道:“方丈師兄,我曾問過上使,他說皇上自武相被害後,每每思之,神誌多有抑鬱。但現下京師雖森嚴壁壘,但各鎮會以間諜入京,也未可知。以往皇上來時,往往與民眾同參,但此次如皇上前來,我倒擔心會有不虞,我以為皇上不一定親至……”

湛止輕輕咳嗽一聲,湛德轉頭問道:“湛止師弟,你有何看法?”

湛止說道:“盂蘭盆會,乃是自高宗皇帝名本寺“慈恩”之後,本寺之必行的超度法令,試想,以目連尊者之能,當須去求世尊以解危難,當今皇上孝悌,又豈會因藩鎮之故,而不來寺中?我以為,皇上必來,更要與民眾共同參拜,不違孝道之餘,內可安社稷之憂,外可示藩鎮以威,但剛才湛言師兄所言,也極是有理,如來寺未加防備得當,稍有萬一,這……”

湛能亦搖了搖頭,“自從武相被刺以來,朝廷內外不安,先是京兆尹捕了張晏等人,但坊間紛紛傳說,張晏數人並非殺害武相之人。平康坊中,諸鎮進奏院均是傳言紛紛,皇上又下旨,以為成德節使乃是幕後之人,要治他之罪。我想萬一皇上親來,諸賊又來行刺,這……這可是天大的罪責啊!”

湛言繼續言道:“皇上雖在深宮,但京城諸事,金吾衛定會向皇上細稟,皇上萬金之軀,未必便會涉險。”

湛止還待再言,湛德方丈卻擺了擺手:“諸位師兄師弟所言,均有道理,但我佛家既講因果,聖上又極為孝順太後,我等便須做好皇上親來之備。但寺內僧人眾多,我寺又前臨永安渠市集,若是有藩鎮之人前來犯駕,進出固然極是方便,逃逸亦可從水上而行,我們恐怕難以應付。

湛安,你是戒律院之首,如皇上前來,你可安插你院中會武眾僧,分散各處,隨時準備。湛止、湛能,你二人近身保護皇上,湛言隨我同去迎接。去年湛功師兄圓寂,今春湛象師弟又前去西域求經,寺中少了武功最高之二人,不能如往年做法,而今歲又此多事之秋,還望諸位多多盡心。”

眾人麵色沉重,均領命而退。湛德方丈孤身一人,坐在禪房中默默念經。

突然間,他手中默數的念珠停了下來,低聲喝道:“是誰?”接著,手中三顆念珠飛出,叮叮兩聲,擊落了兩柄極小的飛刀。另一顆念珠直飛向房中梁上,一個人影從梁上側身飛下,湛德方丈也不轉身,右掌揮出,勢挾勁風,內力極是雄渾。那人卻悄無聲息,兩掌一交,竟然不發一聲,便如粘住了一般,湛德方丈連人帶蒲團飛起,卻在空中轉了個圈,手掌不能擺脫,但一轉之下,已是兩人對麵。

湛德見對麵那人不過四十年紀,卻也剃了光頭,頭上九點香疤宛然,身穿一襲灰色僧衣,不由一驚。那人掌力卻立時大增,湛德見他容貌,驀地想起一個人來,低聲叫道:“是你!”此時這人掌力都是一下全消,湛德自身內力反激,哇地吐出一口血來,那人卻極快欺上前來,將一粒朱色丹藥塞入湛德口中,立時僧衣揮出,封了湛德身上人迎、天突、膻中、肩井諸穴。

湛德極是委頓,卻不能動彈上身,更無法吐出那丹藥,一時坐在地上不停喘氣。那人一拍手,兩個同樣身穿灰衣的僧人走了進來,一人頭皮隱隱泛出青光,顯然內力頗強,而且剛剛剃發不久,另一人卻一進門就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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