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九爺說了什麼，趙平仿佛沒有聽到。
趙平單手將他按壓在地上，猛然一拳打在他的腦袋上。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地板龜裂得像蜘蛛一樣，爺半個腦袋埋在裂坑中。
不解氣。
趙平又連轟了幾拳。
總共七拳，七拳過後，九爺的腦袋已經爛得像攤稀泥一樣。
趙平用九爺的衣服擦幹手上的血水。
又匆匆閃回去把奄奄一息地周若倩抱了起來：“撐住！到醫院就好了，我們有眠魂汁，可以讓你先冬眠再搶救！”話音落下的時候，趙平已經抱著周若倩跑到了井道出口處，抬頭望著那塊厚厚的鋼鐵大喊：“程雲，開蓋！”
不知道是程雲離開了，還是井蓋的密封性太好。
井蓋沒動靜。
周若倩那臉色已經蒼白得有點不行，她即始終含著一絲淺淺的笑容，聲若蚊吟地說道：“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你……”
“我知道，別說話！”
眼看井蓋一直沒動靜，趙平怒牙一咬，抱著周若倩騰空而起，直接用自己的腦袋頂飛了三寸厚的鋼板。
人，終究是血肉之軀，趙平也不例外。
腦袋撞出了血，流得滿臉都是，他也懶得包紮一樣，抱著周若倩極限飛奔在蒼茫的夜色中，這種速度，自然不是汽車可以相提並論。
可惜還是慢了一點。
趕到華仁醫院的時候，周若倩已經咽了氣。不知道上蒼是不是也傷情，這天晚上下了一場小雨。趙平帶著曾經的回憶，回到北大，在梅石碑前站了整整一夜。兜裏的手機不停地響，一個電話都沒有接，像個聾子。
趙平知道，自己贏得了全國人的敬重和敬仰。
明天的新聞頭條，應該是屬於他趙平的。從此以後，他不僅僅是一個教育之父，也不僅僅是一個富甲京城的商人，國人會把他塑造成一個極具傳奇色彩的英雄，讓他名垂青史。但是，世人永遠不會知道他失去了什麼。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周若倩冒死去地下研究室開幾槍。
那現在，他趙平可能已經死在九爺手裏，當時根本就沒機會、也沒那個力量去逼出紮在背後的那兩根封穴銀針。
在周若倩下葬的那一天。
幾年沒有見到周若倩，再見已經是天各一方的周建華老爺子，像是看透了許多，也想明白了許多，他拍著趙平的肩膀，感慨萬端地安慰道：“對於倩倩來講，這或許就是最好的結局，不用太難過。”
趙平無話可說。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周建華老爺子更疼周若倩，哪怕這幾年周若倩戴著麵具隱姓埋名，跟家裏斷絕了聯係，老爺子一直在苦苦尋找。
現在連他都這麼說了，或許，這真的就是周若倩自己的選擇。
雨越來越大。
送殯的人陸陸續續了離開了墓地，最後就剩趙平一個人還站在墳前，黯然自責著，他已經沒有悲情的眼淚，雨水就是他的眼淚。
在車上等了許平的荏秋語。
撐著黑雨傘緩緩地走到了趙平身後，凝望著碑上那笑容滿麵的遺像，滿懷遺憾地說：“女人是敏感的，其實我早就猜到她就是周若倩。在她去找你的那天晚上，她破天荒地打了一個電話給我，叫我阻止你去找九爺。”
“你懂我。”
“我是懂你，但這又怎麼樣？我知道，你心裏一直都沒有忘記她。”說著，荏秋語拉起了趙平的手，十指緊扣，誠摯地對墓碑說：“倩倩，謝謝你救了趙平一命。我答應你，以後一定會好好看住他，再也不會讓他去冒險。”
“……！”
趙平一陣無語。
荏秋語又道：“如果還有下輩子的話，我一定把他還給你。這輩子，就讓我替你照顧他吧，一路走好。”
“……！”
趙平眉頭輕擰。
最終無聲勝有聲，他拉著荏秋語的手在墳前三鞠躬，懷著沉痛的心情，轉身離開了這個雨碎花零的傷心地。
在路上，遇到了前來祭拜的張子安。
回想起來，已經有好長時間沒看到張子安這家夥了，這家夥竟然蓄起了胡須，看起來比以前成熟了許多、也沉穩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囂狂。
趙平瞄了眼他手中那束紅玫瑰，頗為訝異地問：“你以前是真的喜歡她？不是單純地為了得到周家的產業？”
“我喜歡她有什麼用，她這一輩子，全栽在你手裏。”張子安大步不停，徑直朝周若倩的墳墓走去，連雨傘都沒打，一身淋得通透。
趙平回望著張子安的背影，一陣苦笑。
曾經拚得你死我活的爭鬥戲，仿佛已經上輩子的事情，一晃眼，就感覺過了幾個世紀那麼久，連記憶都變得模糊起來。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