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不甘封後(2)(1 / 2)

回宮之後,淩霜被雪華逼迫,於春日,進行封後大典。

淩霜無奈之下,被雪華下了禁製,無法動彈,隻能沉默算作答應。不過,她心中,豈會甘願同意?

三月十四,天子婚事的納采、問名、納征大禮過後,告期於禮部。

翌日,天子臨軒釀戒,命太尉為使,司徒為副使,持節詣新後於太極殿,東向奉璽緩冊於陛下。

使者出,與公卿備迎禮,有司先於太極殿兩楹間供帳,為同牢之具。

皇後服華章繡衣,戴綏佩,加憬,由女長禦扶持引出,升畫輪四望鳳輿,女侍中負璽陪乘。

鹵簿如天子大駕,直入養心殿。

殿門外步障鋪錦,彩旗飛鳳,天子衰冕華服,親迎門前,扶後上車。與後攜手踏過殿前用以攘惡的草墊與穀豆,升養心殿,夫妻拜天地親師之後,同席而坐,共牢而食。

朝服衰冕、盛裝恭候的公卿隔著重重阻礙,不能看見天子與新後之間的舉動,侍候的女長禦卻知道身體無力、不能動彈的新後麵無表情,抿緊雙唇,那合餐酒不是她要喝的,而是天子捏住她的鼻子,趁她憋氣張嘴的時候喂進去的。

淩霜其實很有酒量,但這一口酒灌下去卻被嗆得連連咳嗽,重重禮服包裹的身體因此而汗流俠背,臉上脂粉被汗一衝,花得厲害。

雪華知她是故意如此,卻不以為意,反而一笑,輕輕攬住她,笑道:“阿霜,天氣有點熱,你且忍耐一下。”

淩霜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心知這場婚禮的異常之處,那些宰輔公卿個個有數,隻是故意促成。

淩霜心中氣苦,瞪著雪華,恨不能將這場婚禮砸稀爛。然而不管她如何不情不願,婚禮仍舊順順利利地進行了下去。

月上中天,好風如水,清景無限,洞房裏紅燭高燒,新後已經沐浴更衣完畢,褪下厚重的九重偉衣禮服,外罩水紅色蛟峭紗,內著象牙白齊綢魯繡的“瓜瓞綿綿”深衣,靠著迎枕坐在雲榻上。

燈影輕搖,暗香浮動,青紗帳下她的身姿綽約,豐秀俊美,令人望之神醉。

雪華揮退一應侍從,但遙望帳下端坐的人影,他竟有些不敢靠近。那一股巨大的喜悅和疑慮交織成的別樣滋味衝擊他的心頭,令他高興之餘又懷憂懼,患得患失,兩手都櫻了一手的汗,才硬著頭皮走到她麵前,張嘴想說什麼,竟是手足無措說不出話來。

違背她的意願,逼死了太皇太後;拆毀她的姻緣,強行嫁娶;剝奪她的權柄,將她禁於深宮;禁製她的身體,使她任己擺布,這些事他一步一步地做來,並且沒有絲毫後悔。

他一直在想,要得到她,令她的天地中隻有他一個,讓她全心全意地愛他,不與他須臾分離,但今日他真的將她拘入了宮中,在天下人麵前娶了她,他卻在害怕!

一瞬間,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對她憧憬仰慕、將她視為天人的少年時代,對她有不盡的傾心愛慕,暗裏總想著要讓她知道自己這一片心意,但真到了她麵前,卻又遺巡不前,生怕觸怒於她,令她不快或者厭惡!

淩霜雙眼幾乎要冒出火來,隻是她這一身威嚴氣勢能令別人害怕臣服,但對雪華這個從小與她一起生活、與她相伴成長的人來說,卻不足為懼。

更何況這幾年他已經慣於從她那裏得到冷眼與怒火,他早已習以為常。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在她灼人的怒火下,他的恐慌反而消失了不少,慢慢靜下心來,從容不迫地坐到她身邊,微笑著柔聲說:

“阿霜,這一整天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委屈你了。別生氣,我這就幫你解開。”

他一麵說一麵伸手,解開她脖子上的一串珊瑚珠鏈,露出光潔優美的脖頸,將幾大穴位上插著的幾枚金針起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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