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圖立即翻身而起,然後小心翼翼地扶他靠坐在自己身上,一隻手鬆鬆地攬著他,另一隻手則輕柔地為他按揉著腰部。

“我又夢見祖母和父親了。”百耳緩緩道,背後寬闊堅硬的胸膛讓他因為夢境而微起波瀾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這邊的十五年,相當於大晉的三十餘年,按理,對於上一世的一切也該漸漸淡忘了,而事實也確是如此,他已經有好久都不曾回想起那些人和事,卻不知為何自這一胎懷上之後,便時時夢到大晉的親人,且思念得厲害。

圖按撫的手一僵,不自覺將人摟緊了一些,卻不知要說什麼話安慰才好。他阿父阿帕死得早,加上獸人父子親人間的羈絆並不深,分離是常有的事,所以無法體會百耳的心情。而如果百耳的親人在這邊,哪怕是隔著比接天山脈更難以翻越的障礙和危險,他也願意陪他回去一趟,但是事實卻是那個世界他是去不了的,所以百耳越想,他便是越心疼,也越害怕。心疼自是心疼無法幫百耳達成心願,怕卻是怕百耳會因此突然離開,回到他本來的世界。

“我自幼喪母,父親又不曾續弦,我是在祖母跟前長大的,故與祖母感情要比旁人來得更加深厚……”這樣的天氣,兩人挨靠在一起著實有些熱,百耳動了動,但卻沒推開圖。在這個時候,他還是需要身邊有一個人陪著的。

圖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百耳這時精神短,說著說著,便又睡了過去。圖便保持著這樣的姿勢,闔上眼養神,不敢睡沉。不想迷迷糊間卻做起了夢,夢到自己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看到了許多與獸人相異的人,還經曆了不少事,直到被推醒。

“去叫人,我要生了。”百耳微微喘熄著說,半晌叫圖不醒,隻當是對方太累,不小心睡沉實了,也沒多想。如果不是肚子裏的孩子實在等不了,他倒是願意讓圖多睡一會兒。

圖還在受夢境影響,心神有些恍惚,聞言呆了下才反應過來,登時慌了手腳,想放下百耳又不放心,不放下又不能出去叫人,最後隻能出聲把三個孩子叫起,讓他們去找人來。這時古已經出去曆練數年,並不在家,否則也不至於太過慌亂。

“百耳,別怕,我在這裏呢……怎麼樣?是不是要出來了……百耳,百耳……怎麼辦……疼得厲害麼?”等蕭圖幾個應聲跑出門,圖的注意力登時又全部集中到了百耳身上,雖是仍抱著他,但卻有種手腳不知該往哪裏放的感覺,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如果是生第一胎,百耳自己心中也沒有底,見他這樣子,必然會一腳將他踢到門外去,但現在卻隻是覺得好笑,忍著肚子規律性的疼痛,說:“讓我躺下,頭墊高一點,然後去把燈點亮。”部落裏已經會用油果的油晚上照亮,正式告別了完全依賴月光的時代。末了,他還不忘安慰一句:“什麼都是準備好的,不用擔心。”

聽到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圖終於冷靜下來,按他的吩咐一一做了,然後漠的阿帕,以及另外兩個曾經幫助百耳生產的亞獸都分別被請了過來。自然,其他人也被驚動了。雖然這些年因為圖想出的主意,部落裏有不少幼崽誕生,但是像百耳這樣一次生幾隻的卻從未有過,所以他的生產總是尤為讓人重視。

熱水燒好了,幹淨的棉布帕子,在開水中煮過的黑石匕首,以及包裹孩子的繈褓都準備好了,一切都井井有條地進行著,除了些許用具外,與上一回並沒有太大區別。但是這一次,孩子的阿父在旁邊陪著。

這一胎的幼崽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外麵的世界,產道剛開,便嗷嗷落了地,雖然孕期調皮,但在生產上麵卻沒有折騰他們的阿帕。是兩隻雪白的獸崽,不帶一絲雜色,眼睛因為蒙著一層粘液而沒睜開。

“圖,快給你兒子弄幹淨。”兩個亞獸將獸崽送到圖的麵前。

圖這時正跪坐在百耳旁邊,緊抓著他的手,兩人相握的地方一片黏濕,不知道是誰的汗水。幸虧生產得快,加上百耳生產時不像其他亞獸那樣j□j喊痛,無形中減小了他不少的心理壓力,否則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得住。

聽到亞獸的話,他從僵硬的狀態中緩過神來,看了眼百耳,見他正微笑地看著自己,額上汗水在油燈昏黃的光線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澤,不由伸出空著的手為他擦了擦,才鬆開兩人交握的手。然而在化獸形時出了點小狀況,那時他才發現自己手軟腳軟,渾身都沒有力氣,試了兩次才化形成功,而且還是以四腳大張下巴貼地的姿勢。幸好兩個亞獸動作快,及時把幼崽抱開,才沒讓他壓到。

“看把你們阿父高興得連化形都不會了。”幾個亞獸忍不住笑了起來。

圖這時全副心神都在百耳以及兩個剛出生的小崽子身上,被取笑也不覺得窘迫,先是回頭給百耳將額頭上殘留的汗漬舔了,才為幼崽清理身體。他等了十多年,所以分外珍惜這樣的機會,每一下都做得那樣認真和虔誠,勝過了任何一個剛做父親的獸人。

百耳看著他將兩隻獸崽身上如同薄膜的黏液舔去,又著重舔了頭麵,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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