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讓她來見一麵也無妨吧?如皇上所言,她即是禮樂司之人,楚川想賞她,讓她來見一麵也不為過吧?”楚川很少有聽曲子聽得如此著迷的時候,他懂曲,也會評斷,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很少有曲子能入得了他的耳,“在我們南炎,並沒有女子不能見外男的說法。楚川雖該入鄉隨俗,但也不免覺得不必那樣苛刻。”
楚川已經這麼說了,皇上也不太好拒絕,便對常公公道:“讓冉凝進來。”
“是。”常公公應著便出去叫人了。
皇上傳她,冉凝是有些意外的。與前來接她的鍾溯對視了一眼,其實她心裏並不想去。
常公公說:“二皇子要賞你,去謝個恩吧。”其實他也覺得冉凝不必露麵,但二皇子的話說得滴水不漏,皇上也實在沒辦法駁了他的麵子。
冉凝想了片刻,將古箏交給鍾溯,說:“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謝完恩就出來。”
“好。”鍾溯點頭。他並不想讓冉凝去,而皇上沒傳他,他也不能跟著,隻能在外麵等。
進殿後,冉凝遠遠地跪地行禮:“參見皇上,拜見二皇子。”
“起來吧。”皇上說道。
“謝皇上。”冉凝起身,隻站在原地低頭不言。
楚川打量了一下冉凝,冉凝雖低著頭,但不卑不亢的態度即沒有太高興,也沒有太緊張,這讓楚川不禁又多了幾分興趣,謹小慎微的女子他見得多了,宮中比比皆是。而像冉凝之樣的,真是不多見。
“你的曲子很合本宮心意,故請你進來見上一見。”楚川說道。
“二皇子過獎。”冉凝恪守禮節的同時,也不多話。
“想要什麼賞賜?盡管開口便是。”楚川也是個大方的,“不過在此之前可否抬起頭讓本宮看看,本宮可不想到時候連自己賞的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冉凝並沒有抬頭,隻說道:“獻曲乃職責所在,不敢要賞。此曲能得二皇子欣賞,便足矣。”
楚川輕笑,說:“是本宮冒昧了。不知可否再請你彈上一曲?”
冉凝不急不緩地說道:“禮樂司才華出眾之人頗多,冉凝實在不算什麼。承蒙二皇子不嫌棄,冉凝已是心懷感恩。二皇也不妨聽聽其他曲子,便可知冉凝技藝之淺薄。夫君還在外麵等冉凝,冉凝實在不便多留。冉凝告退。”
說完,冉凝也沒多留,行了大禮,便退了出去。
她知道這樣可能會惹皇上不快,但她已經嫁人,這種場合是可以不露麵的。應召去殿中謝了賞已經是極限了,根本沒有理由抬頭去看二皇子。
冉凝退下後,楚川也沒露出半分不滿,隻是微笑著搖搖頭。
冉凝直接告退雖有些不妥,但也無可厚非,皇上也沒有有斥責的意思,隻說道:“她心性向來如此,二皇子勿多心。”
“無妨。大約也隻有這樣心性的女子,才配得上折戟書生了。”楚川嘴上這樣說,心下對冉凝卻是更是好奇了,甚至油然生出一種征服欲,這樣有才華,有心氣,從容淡定的女子,配他也未嚐不可。
想了片刻,楚川開口道:“來訪前,楚川與父王商議通商一事時曾提過,若能促成兩國聯姻,這件事應該可以更順利,對兩國來說也是保障。如今這件事既然全權交由楚川負責,楚川覺得聯姻倒是十分可行。所以楚川鬥膽,向皇上討要冉凝。若皇上應允,通商一上事,楚川可以做出一定的有利於鑫北的讓步。”
此話一出,整個和詳宮一片嘩然,大家交頭接耳地討論著,大多數臣子都是一臉的驚訝和詫異。倒是南炎使臣們頗為淡定,完全沒覺得有何不妥之處。
在座的鎮北侯麵色陰沉,皇上態度不明,二皇子又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那矛頭將都會指向鎮北侯府。而他現在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畢竟皇了的心意示明,他說什麼都不合適。
皇上並沒有看向鎮北侯,隻說道:“冉凝已經嫁給昭武將軍為妻,怎能再嫁於二皇子?”
楚川微笑道:“在南炎並沒有不能再嫁的規矩,離和便是了。”
皇上並沒有說什麼,鎮北侯也在揣度皇上的心思,一時間殿中人心各異,誰都不知道事情究竟會往哪個方向走。兒女私情與國家大事,臣子之心與江山社稷,究竟孰輕孰重,全要看皇上的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