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璉紫盯著冉凝的臉,心中篤定她過得不好,也默默地在想——正妻又如何?還不如給他當妾。
“怎麼這麼不小心?”俞氏的語氣完全聽不出責怪,更多的倒是一種暗暗的嘲笑。
“三妹妹,這女孩子家的臉可是頂重要的,你可要小心才行啊。”冉姌立刻接了話,掩嘴笑道:“知道的是妹妹不小心劃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打了呢。”
“二妹妹說的沒錯。”冉筱也跟著笑道:“女子穿得再華貴,這臉上一有傷,總是有些掉份的。”
冉凝笑道:“姐姐們說笑了,我以後當心便是了。若是尋常,我用脂粉遮一下也就罷了,但鍾溯給我上的藥不能沾這些東西,我便這樣來了。鍾溯都不嫌我臉上有傷不好看,我又何必自己太過在意呢?”
鍾溯坐在一邊一直沒說話,但冉凝的話他聽進心裏了,冉筱和冉姌的態度他也看明白了。旁人也許正像冉姌所說的那樣,覺得冉凝是被他打的,冉凝並沒有直接反駁,而是從另一方麵說他對她很好,這樣更讓人信服,如果直接反駁,反而會讓人覺得是狡辯吧。
丫鬟們適時地送上茶點,緩解了正廳裏不尷不尬的氣氛。
俞氏笑問冉凝和鍾溯,“今日可要留宿?”
鍾溯原本要回“留宿”,但卻被冉凝攔了下來,說道:“母親,我們今日就不留宿了。我的傷口最好少見風,才能確保不留疤,今天無風,已是得上天眷顧了,所以想趁今日回去,若明日起風,怕對傷口不好。”
不留宿的事冉凝並沒有跟鍾溯商量,所以聽到她這樣說,鍾溯是有點意外的。不過就他本心來說,他並不想留宿,可不留宿萬平伯府恐怕會覺得他不喜歡冉凝。
俞氏聽完,點頭道:“嗯,養好傷最重要。”
“是,我們吃完晚飯再回去。”冉凝說。
“好。”俞氏不時調整著臉上的笑意,讓自己露出最和藹的笑意。今天因為冉凝回門,萬平伯怕不好看,才讓冉姌出來了,可不能再出什麼亂子。
之後俞氏又問了一些冉凝婚後的生活,婆家對她是否滿意,冉凝一一答了,態度自然,絲毫沒再給他們撿笑話的機會。
都問完之後,俞氏起前去廚房看午飯做得如何,冉凝則帶著鍾溯去了自己的院子。
冉姌跟著俞氏去廚房,路上輕挽著俞氏的手臂,笑道:“依女兒看,冉凝那傷就是被打的,隻是她好麵子,不好說出來惹人笑話罷了。”
“是啊。”俞氏笑了笑,說道:“再風光又有何用?還是受苦的命。庶出就是庶出,飛上枝頭也變不成鳳凰。”
“母親說的是。”冉姌親昵地靠在俞氏身上,一副小女兒態。
到了冉凝的院子,冉凝讓碧竹和小五在外麵守著,自己帶鍾溯進了屋。
關上門,冉凝也放鬆下來,鍾溯從後麵抱著她,問:“你家裏一定覺得你過得很不好,雖然的確並不好……”
冉凝拍了拍鍾溯的手,說道:“你應該看得出,整個伯府並沒有人是真正關心我的,都是想看我的笑話罷了,否則今日大姐姐也不會帶著沈璉回來,畢竟我們素日裏交情並不深。其實有個道理我明白,你也應該明白——在深宅裏,隻有讓人覺得你過的不好,她們才不會再在你身上費盡思。”
鍾溯有些意外地看著冉凝。
冉凝笑道:“她們若知道我過得這麼好,肯定會心存嫉妒,還不知道在外如何編排於我。現在她們覺得我過得不好,隻會覺得好笑,想要繼續看我過苦日子,然後無限滿足於她們現在的生活,不會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而為了讓我能繼續待在你身邊受罪,她們也不會對外說這件事,以免傳開後我有借口離和,或者博取到別人的同情。隻是可能在她們心裏,你的名聲會更糟一些。”
“我不介意。”鍾溯說。聽完冉凝的解釋,他也明白了冉凝的意圖,並認同了這種做法。
“我也不介意她們怎麼想,無論你是鍾溯還是折戟書生,都是我相公。”冉凝笑道:“女人家的事你了解的還是少,畢竟是深宅之事,也不會讓男人知道和參與,反正我不會讓自己吃虧的,你放心。”
“好。”隻要冉凝不吃虧,他就放心了。有些東西他的確不太明白,但他會支持冉凝,做她最堅固的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