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鍾溯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冉凝愣了一下,新婚第一夜,兩個人就這麼睡了?那明早怎麼向長輩交代?
新婚第一夜的規矩萬平伯府上的老嬤嬤來跟她說過,她雖然害羞,但多少也了解一些,鍾溯這樣蓋上被子隻睡覺,不禁讓冉凝懷疑她是不是哪做錯了,惹得鍾溯不喜。可看鍾溯的表現,似乎又不是這樣。
冉凝是真糊塗了,可她一個女孩子家,也不能問什麼。
鍾溯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隻是重複了一遍“睡吧”,就單手捂住了冉凝的眼睛。
後背貼著鍾溯的身體,可以感受到鍾溯的體溫,還有他身上的那種特別的香味,一切都在告訴冉凝可以安心,但冉凝卻總覺得無法安心。
忙了一天,冉凝也累了,鍾溯的舉動她還沒想明白,就不知不覺得地沉入了夢中,所有的不解暫時被放到一邊,隻待醒來再說。
次日一早,冉凝早早地就醒了。今天她要給長輩們敬茶,是不能遲到的。鍾溯依舊將她抱在懷中,隻是從後麵變成了正麵,身體的貼近讓冉凝感受到鍾溯身體的溫熱的同時,也驚覺鍾溯似乎並沒有像嬤嬤所說的那種男子早上會有的反應。
這種事雖然羞於啟齒,但冉凝卻不得不想這是不是就是鍾溯並不碰她的原因?鍾溯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
冉凝的疑惑再大,也不敢去問,先不說她是女子,如果真如她所料,那鍾溯自己應該是最介懷的,她不可能在鍾溯的傷口上撒鹽。
“醒了?”鍾溯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帶著一絲比平日濃重的慵懶,特別好聽。
“嗯。”冉凝點點頭,趕緊把自己的猜測拋到腦後,說道:“今日要給長輩敬茶,不能遲到。”
“好。”鍾溯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便起床晃動了床頭的搖鈴。
等在門外的丫鬟們聽到鈴聲,端著洗漱用品走進房間,有伺候兩人洗漱的,有鋪床疊被的,也有為他們更衣的……
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冉凝坐到妝台前讓碧竹幫她盤頭,她自己則開始上妝,去見長輩,這些妝容上的禮數是不能錯的。
上妝期間,冉凝悄悄注意了一下鋪床的丫鬟,那是鎮北侯府的人,並不是她帶來的。那丫鬟似乎並沒有驚訝於床上白巾的幹淨,淡定地將白巾折好放於托盤中,由另一個丫鬟端了出去。
按規矩,初夜的白巾是要拿給長輩看的,一來證明新媳婦的貞潔,二來也是讓長輩們放心,表示他們夫妻和睦。可現在這塊白巾拿過去,冉凝真不知道長輩們會怎麼想。
碧竹也注意到了那塊幹淨的白巾,驚愣之下,差點把梳子掉地上。冉凝從鏡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少安毋躁,自己則表現地很平靜,仔細地上著妝。
事已至此,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她覺得鍾溯並不會害他,大約是真的有什麼隱情吧。
簡單地用過早飯,冉凝跟著鍾溯一起來到正廳敬茶,長輩子們已經在等了,冉凝也不敢動作太慢。
軟墊首先放到了鎮北侯麵前,冉凝規規矩矩地跪下,接過茶盞雙手奉上,說道:“祖父,請用茶。”
“好。”鎮北侯撚了撚胡須,打量了冉凝一番,接過茶盞,呷了口茶,然後給了冉凝一個大紅包,說道:“聽說你是在老萬平伯膝下長大的,我與你祖父雖接觸不多,卻也敬重他的人品膽識,相信他教出來的定不會差。望日後你與溯兒夫妻和睦,琴瑟合鳴。”
“是,謹遵祖父教誨。”冉凝應道。
鎮北侯身子硬朗,人也精神。這讓冉凝不禁想到自己的祖父,她祖父也是這樣,雖上了年紀,但精氣神兒並不輸給年輕人。
“起來吧。”鎮北侯一個武將,同樣不是那麼在意這些細節上的規矩,待冉凝起身後,又問道:“你應該是識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