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危局自解,以後纖纖有個王府側妃的身份,也夠田家用了。
這裏麵還有幾樣,需要詳細琢磨:
其一,就是禦醫為什麼會說田纖纖可能懷孕了?
是當時的脈象真有此預兆,還是有人從中作梗?圖謀的又是什麼?
這一點,父女兩個討論了許久,也沒找出答案,隻能先放在一邊,等做好眼前的大事再去籌謀。
其二,是關於下毒的真凶。
田父已經有了一番猜測,卻不願意對女兒說了——在田父看來,皇權鬥爭風波奇詭,最難言明,宮裏的幾位,不管是皇帝皇後,還是太後,都有動手的可能,這不是一個小小田家能夠撼動的,不如故作不知,幹脆的咬死林婉兒!
有林婉兒頂罪,若那下毒的真是宮中的哪位貴人,他也不用擔心暴露了,以後或許也不會再針對纖纖。
這計劃簡直就是一石百鳥,百利無害,籌謀妥當,田纖纖立刻就行動了起來。
隻不過,小產之後總要流幾天的血,商量這麼久,她月事可都過去了,總不能拿刀子往裏麵戳吧?
田家一家左思右想,終於找出了一位信得過的人選,便是田纖纖的乳娘。
回到王府後,田纖纖可能還要應付禦醫或者是產婆的檢查,身上可不能有傷口,自然無法弄出血跡。這個乳娘最大的作用就是,沒事兒就在自己的身上戳上一刀,提供點人血,隻需淋在相應的衣物上就夠了。
乳娘,在這時候地位奇高,可以算得上是第二個母親,和田纖纖的關係自然緊密,也不用擔心她去告密,等事兒過去了,自然會將她送回家中榮養起來。
父親的謀劃,給田纖纖指出了一條明路,母親又豐富了其間的細節,三人仔細斟酌推敲了幾天,這才定下整個計劃。
此刻,田纖纖正按照劇本表演著——她邊哭邊走,邊走邊哭,甚至偶爾還會抽泣的背過氣去,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有乳母攙扶,這一路也行走的甚慢。
走得慢,消息自然就傳的廣,就算是王府裏製度森嚴,那些個丫鬟婆子們也會找點差事,借故路過,湊過來看看熱鬧。
見周圍的人多了,田纖纖已不隻是以袖掩麵的假哭了,她放開嗓子就嚎了起來:“王妃,您要為妾身做主啊!王妃,林婉兒她蛇蠍心腸,見不得我身懷有孕,竟然下毒殘殺王爺的子嗣,害我小產……王妃,您一定要為妾身做主呀!”
初時,她的哭喊聲還沒什麼底氣,可想到這輩子都不能有孩子了,到老了終究要孤苦無依,這顆心就苦澀了起來;再想起林婉兒一入府就搶走了屬於自己的恩寵,想到林婉兒以後會生個孩子,名正言順的當上側妃,甚至可能鬥倒王妃,取而代之……
想到兩人命運的不同,她更是心生怨恨,在不知不覺間,那些控訴也就越喊越順口,越喊越悲傷,越喊越情真意切,簡直是聲聲泣血,句句鑽心。
後麵跟著的丫鬟婆子們開始還麵麵相覷,到後來就忍不住互相咬起了耳朵,大家都是女人,自然會對田纖纖這悲慘的狀況有所觸動,討論來討論去,林婉兒竟似乎真成了投毒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