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好了車架,太後才對馬正化說了句:“好久沒用你給哀家按過肩膀了,也不知道你手藝退步了沒。”
馬正化知道太後這是有話要和自己說,躬身笑答:“奴才日日都練著手,可不敢生疏。”
“嗯,那你隨著哀家共乘吧。”
諸事都安排完了,又過了片刻,這一行人才浩浩蕩蕩的重新出發。
雖然隻有二十幾裏的路,緩緩前行亦不過是一個時辰的事兒,可禦林軍還是表現出了過分的謹慎。
十幾匹探馬遊騎在前方帶路,緊跟著百餘名騎帳儀衛,隨後才是太後的車架、王爺的車架,再之後還有兩駕馬車上坐著幾個有品級的宮女太監。
太後的馬車比王爺的還要大上一圈,裏麵的裝潢也更奢華些。
車廂尾端固定著寬寬的躺椅,上麵還鋪著雪白的銀狐皮,太後正斜靠在躺椅上,似乎已經睡去,又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在太後麵前有一個雕花鎏金的鐵桌,不知道是因為重量的緣故,還是已經被徹底的鉚死了,即使路況再顛簸,這桌子也穩穩的不見晃動。
桌子上擺著幾個寬口深底兒的大果盤,工匠們巧妙地在果盤底部鑲嵌了磁石,讓它牢牢地粘在了桌子上。
一個侍女正坐在桌邊,低著腦袋,卻在用眼角的餘光盯著太後的神態,隨時準備遞出盤裏的鮮果。
常喜在躺椅背後,輕輕地為太後揉捏著肩膀,原本說好應該幹這活的馬正化卻跪在了車門附近,低著腦袋不敢說話。
氣氛壓抑的可怕,馬正化隻覺得憋悶,十分的不自在。好在行程太短,太後還有話要說,沒拖太長時間就開口問道:“小馬子,你入宮多少年了?”
馬正化不知道太後是什麼意思,陪著小心答了:“回太後,奴才十五歲入宮,至今已有三十三年了。”
太後點了點頭:“嗯,還算清楚,那我再問你,你可還記得伺候過先皇多少年麼?”
“奴才愚鈍,二十六歲才得伴王架,二十八那年隨著先皇去蜀中就藩,沒幾年就去伺候小王爺了,至今已十六載。”提到先皇,這就是說太後還念舊情,想來不會太嚴厲的懲罰自己,馬正化心裏稍稍的舒了口氣,也不用太後再問,就把自己的人生履曆給重複了一遍。
等馬正化說完了,太後才睜開眼睛,伸手用護甲指著馬正化:“馬正化,我看你還沒老糊塗呀!怎麼就這麼不曉事兒?”
“奴才愚鈍!”馬正化不敢辯解,隻能重重的的磕了個頭。
“忠勇王要禮佛,這麼大的事兒,你提前就一點兒苗頭都沒看出來?”太後似乎還是不能相信,用質疑的語氣責問著馬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