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熙已經徹底對田纖纖失望了,但他不是對女人失望了,還沒心灰意冷到出家為僧的地步,平時無聊了也會去盈袖齋小坐。
府中的侍衛下人都隻當林婉兒這是獲得了大勝,肯定正在春風得意,誰能想到她卻是有苦說不出。
換個女人,這或許是千載難逢的機緣,肯定要死死的抓住,要是能趁機生個小小王爺,那就江山永固了,可惜林婉兒終究是特殊的,她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意思。
其後,最初的一段時間裏,劉子熙因為心情不好,暫時對林婉兒也沒有太多的想法,她還不覺得難過,可沒過多久,她就隱隱的覺得不妙——劉子熙來盈袖齋的次數越來越多,每天呆的越來越晚,這樣下去遲早都要出事兒!
被逼的沒轍了,林婉兒隻能找些事情轉移劉子熙的注意力,她硬是畫了幾張草圖,找工匠做了竹筒槍,領著劉子熙和一眾侍女在花園裏打了好幾天的槍戰,才消磨了小王爺那堪比泰迪的旺盛精力。
可槍戰這種遊戲不可能持續一輩子,有些事兒,隻靠拖,終究是拖不過去的。
白露鐮刀響,秋分砍高粱。
王府裏不種地,當然也不會有仆人去磨鐮刀,不過秋分節氣的專屬食物卻比種地的要精美得多。
公廚煮了芋頭粥,煎了芋頭餅,給府裏所有上得了台麵的丫頭們都發了一份。
林婉兒這位如夫人更是得了小廚裏特意送來的一個食盒,拔絲芋頭、荔浦芋頭、排骨芋頭、老鴨芋頭、芋頭餅、芋頭粥,直接送了一席芋頭宴。
王府的菜肴本就比在林家時可口,這次小廚送來的還更精致了些,可林婉兒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因為跟著這席菜肴一起來的還有個大麻煩——小良子傳來了口信,待到戌時,小王爺會來煮酒論棋!
戌時,那就是晚上七點,這年月沒電沒網的,差不多的八點多就睡覺了,還下個毛的棋啊!林婉兒很確定,劉子熙這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僵硬著臉尷尬的笑了笑,正想砌詞婉拒,小良子又笑嗬嗬開了口:“夫人,奴才昨兒就和鈴鐺姑娘確認過了,您最近身子骨不錯,氣色也好,這才請王爺過來。如此良辰美景,更應般般稱遂,還請夫人早做準備!”
小良子這話說得夠直白,林婉兒的笑僵在了唇角,仿佛整個人都石化掉了,一點反應都做不出來。
看林婉兒不說話,鈴鐺也沒當回事,直接給小良子遞了一角碎銀:“謝謝良公公,奴家先陪夫人去做些準備,便不留良公公久坐了。”
小良子走了,鈴鐺拖著呆若木雞的林婉兒又好好的梳洗了一番,待重新上好妝容,便已到了紅日西投的時候。
林婉兒食不知味的吃了幾口芋頭宴,就放下了筷子,猶豫著呼了一聲:“鈴鐺姨……”
“婉兒,別怕。”鈴鐺就在林婉兒的對麵,把林婉兒怯懦的神色看了個一清二楚,開口勸解:“女人嘛,遲早都有那麼一遭,沒什麼好怕的,你放寬心就是。”
這簡單的勸慰顯然無法讓林婉兒真的放下心來,可她不知道該怎麼和鈴鐺說自己的心事:“鈴鐺姨,我……”
“你是被前幾年墜兒的那檔子事給嚇到了吧,姨姨跟你講,墜兒那時候的反應絕對不正常!這種事絕對不會那麼恐怖。”鈴鐺誤會了林婉兒的擔憂,還在徒勞的勸解:“姨姨也不怕你笑話,我在怡情院裏見到的那事兒多了,可沒一個像墜兒叫的那麼慘的,所以婉兒你真的不用怕。”
林婉兒哭笑不得,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