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盡顯老態的馬正化,劉子熙激動的情緒一點一點的低落了下來,呆立片刻,才一步步的走回了官椅前,慢慢的癱軟了下去:“大伴,小時候我頑皮,又不愛讀書,著實闖了不少禍。記得那年八歲吧,父皇登基,母後也搬進了坤寧宮裏,偏殿的屋簷兒上有個燕子窩……”
“王爺記性真好,那燕子整天唧唧喳喳的,很是吵人。”馬正化工工整整的回了一句。
劉子熙咬了搖頭:“我倒沒覺得那燕子吵鬧,就是想看看燕子窩裏有沒有蛋,有沒有小燕子……記得那天母親陪著皇兄,我偷偷地就爬上了屋頂,大伴你在底下急的都快哭了,我還掀瓦片,笑話大伴來著……”
重提舊事,馬正化也多了幾分感慨,重新掛上了和藹的笑容,低聲接了下去:“老奴那可不是急哭的,那天天很藍,日頭也大,老奴抬頭的時候,太陽晃眼睛……”
劉子熙沒在意馬正化說的,自顧自的點了點頭,沉浸在回憶裏:“是啊,那天的日頭是很大,我也是抬頭看天,晃了眼睛才不小心掉下去的,幸好大伴你把我接住了。”
馬正化跟著點了點頭,帶著重重的鼻音‘嗯’了一聲:“那時候王爺小,輕得很。”
“輕嘛?我還記得大伴的胳膊被我壓折了,從屋頂摔下來我都沒哭,可看到大伴你忍著疼對我笑,我就止不住的哭鬧了。”
“王爺別怕,大伴不疼……”馬正化用當年的語氣把這話又說了一遍。
時隔數年,這句話又一次在劉子熙的耳邊響起,讓這個本來就不甚堅強的少年險些落下淚來,但他頓了頓,又繼續說了下去:“當時父皇剛登基,整天流連在後宮裏。”
劉子熙說到先皇,馬正化就不敢接茬了,有些話不是奴才能說的,他閉上了嘴,醞釀情緒,隻等著爆發的機會。
劉子熙對這些一無所覺,還在輕輕地訴說著:“父皇太忙了,忙得沒空上朝,沒空管我,隻有知道我從屋頂上掉下來才抽時間看了看,還要拿鞭子抽我……我記得當時也是大伴,你拖著斷手擋在了我麵前,夾板都被父皇給抽歪了。”
“王爺,先帝隻想嚇唬嚇唬您,是奴才沒眼色,才惹惱了先帝,這都是奴才的錯,您不必自責。”
“父王走了之後,我還抱著你的夾板哭,不讓你動,多虧母後來得及時,把我拽開了,才讓你重新正的骨,不然大伴你就要殘疾了,那時候你又說了一次……”
“王爺別怕,大伴不疼。”馬正化輕輕的補上了這最關鍵的台詞,劉子熙終於忍不住淚如雨下。
說了這麼多,劉子熙已經控製不住情緒了,他心裏已經認準了自己的大伴定是收了別人的好處,在逼著他去盈袖齋,這種被自己最親近的人背叛、欺騙的滋味蠶食著他並不強大的心靈,可他仍舊不肯麵對,還想要一個希望,幾乎嘶吼著喊了起來:“大伴,當年你是對我最好的那個,為什麼現在變了?你給我吃那些東西,到底安的什麼心思?”
看著盡顯老態的馬正化,劉子熙激動的情緒一點一點的低落了下來,呆立片刻,才一步步的走回了官椅前,慢慢的癱軟了下去:“大伴,小時候我頑皮,又不愛讀書,著實闖了不少禍。記得那年八歲吧,父皇登基,母後也搬進了坤寧宮裏,偏殿的屋簷兒上有個燕子窩……”